最近讀了一些文友關于漢語語言文字的文章。已經超出了簡繁之爭的范圍。其中持簡繁并存,肯定簡繁體各自的曆史與現實功用的觀點的人,不在少數。本文無意研究這方面的理論,只是寫一點趣事隨想,供有興趣的文友茶余飯后輕松一刻。
漢語漢字的博大精深,每一個漢字的表意功能,為任何其他文字所望塵。根據常用詞語編輯的辭海(1982年重印,上海辭書出版社出版)收漢字近一萬五千個,詞條約十萬條。康熙字典(1980年重印,中華書局出版)收漢字近五萬個。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家標准中收錄漢字共兩萬一千余個(包括簡繁體總和)
一個漢字能表述的意思極為丰富,而且正在不斷創新之中,很難給一個漢字下確切的定義。筆者只用几個字來說明。漢字大致可分兩類。一類是其基本意義明確,用它所造的詞的意思,都和這個詞關系密切。也就是說都含有這個漢字的基本意義,可以“望文生義”。現舉兩個字為例。
故。故字的基本意思是舊的,以前的。如故人,故鄉,故土,故國,故地,故事,故居,故交,古訓,故態復萌,故步自封等(毛澤東曾在他的著作中創造了“固步自封”, 此語查無出處,意思不同,但亦言之成理,后來的辭書編寫者特地增加了“固步自封”一條,與“故步自封”并存,但未加引證)。故字的另一個意思是有意,成心做某事,如欲擒故縱,故弄玄虛等。其它用法不多見。
再如:光。光字的基本意思清楚,簡單,都與物理上的光線有關,表示明亮。如光芒,光環,光榮,光天化日,光彩,光明等。光字的另一個意思是單純,單一,以至變得很少。如“光說不做”,“三光政策”
以上大體算作一類。
另一類漢字,意義多變,所造的詞不能從這個漢字簡單看出其意思。這類字多用作動詞,研究一番頗為有趣。也舉兩個字為例。
搞。這個搞字,含義十分丰富。老外驚嘆無法掌握,而國人也只能意會,難以言傳(做出簡單的定義)。有人認為“搞”就是做,搞什么,就是做什么的意思。現在人們“搞對象”,那是做什么呢?簡單地理解為“尋找配偶”,或者說的雅一點,“尋找人生的另一半”,那么,“搞”就是尋找的意思?不對。搞對象,不僅要找到“對象:還要相處,了解,一起逛公園,去咖啡屋,看電影,寫情書,卿卿我我,甚至“討價還價”,必要時還要取得對方父母(黃昏戀則要取得子女)的贊同。這些都是“搞”的內容,豈止尋找而已!此外有搞運動,搞陰謀詭計,搞鬼等,似乎是策划的意思;搞不正之風,搞煩瑣哲學,搞好關系,搞糟了,搞混了,搞不懂,搞的亂七八糟,最后是搞的一頭霧水。唉,怎一個“搞”字了得!試看這些搞字怎么逐一翻譯成英文?
這里也舉兩例。第二個且看:
打。這個打字,本來是一個動作。如打人,打鐵,打谷子,打屁股(現在也借喻批評)等。但是他的多用途性也使你在為這個漢字下定義時不免頭痛。“打主意”里的打,和“打埋伏”里的打,與“打算槃”里的打,屬同一類。但是“打算槃”既可以是“打主意”的心理活動過程,也可以是用手指撥弄算槃珠的動作,即物理過程。兩個“打算槃”風馬牛不相及。此外,打扮(化妝),打烊(關門),打票(買票),打得火熱,打馬虎眼,打官腔,打包票,打成一片………完全失去了打字的本來意義。
上面簡單討論的內容,一個普通中國人從小學開始到長大成人,能把它們一一“搞”明白,達到能夠舉一反三,觸類旁通,須花相當功夫。現在學中文已成國際潮流,怎樣能讓外國人了解中華語言文字的博大精深,并開發出合理有效的教學法與教材,應是一個迫切的課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