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周最重要的一個節日,是五月一日這天的國際勞動節。相信每一個中國人對這個節日都不會陌生。因為,這不僅是中國的法定假日。而且,前些年還成為了一個“黃金周”,一個吃喝玩樂達7天的長假。作為一個國際性的節日,多年來,在這一天,我們曾聽到:美國芝加哥有工人罷工要求改善生活待遇;(前)蘇聯紅場舉行盛大游行慶祝勞動人民的節日,中國人民高舉起“全世界人民聯合起來”的標語在北京天安門集會慶祝,台灣的勞工大眾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我在祖國的時候,諸如此類的報道,每逢“五一”前后,都是必不可少的新聞,出現在各類媒體上,而在紐西蘭,我們几乎感覺不到這個國際勞動者盛大節日的氣氛。因為這一天既不是法定假日,也沒有什么紀念活動。紐西蘭勞動者也有一個法定假日,叫勞工日(Labour day),在十月份的第四個星期一,也算是勞動節。但它不與國際同步。五月一日為什么會定為勞動節,而且是一個國際性的勞工節日,有一個來由的。我念小學時,曾經聽老師講過,在保持了十几年記憶后,慢慢遺忘了。今天當我撰寫本文的時候,詢問了我的家人和周圍的一些朋友,竟沒有一個人能告訴我,我在此也不深究了。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這個節日,一定是勞動者捍衛自己權利的一個紀念日。
在我的記憶里,勞動者主要是指工人階級,其次,也包括農民和手工業者。知識分子屬于腦力勞動者,相當長一段時間不被包括在勞動者隊伍中。在慶祝國際勞動節時,工人階級,才是當然的主人翁,是一年當中最光榮的一天。那個年代,當一名工人,是多么自豪和令人羨慕。“工人階級領導一切”的口號喊的震天響,知識分子要改造思想和接受再教育。那年頭,當一名工人,是城市學生,青年夢寐以求的出路,至于農村學生及青年,由于城鄉戶籍的二元化,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一些農村女青年雖然嫁給了工人,但在城市沒有居住權,沒有口糧,沒有工作權,連生下的孩子都只能隨母而行,成為滯留城市人員,不能上學讀書,被人稱為黑孩子。而一些雖屬城市戶口,但出生為資產階級的女青年,在嫁給工人階級后,希冀從精神到肉體都能無產階級化。多年以后,才發現曆史與他們開了一個大玩笑。凡此種種,釀成的人間悲劇數不勝數。
1978年中國開始了改革開放,工人階級是國家主人翁沒有變,中國共產黨是無產階級先鋒隊沒有變。變的是:破產的工廠越來越多,下崗的工人越來越多。曾經讓工人階級引以為自豪和驕傲的社會主義優越性中:福利分房消失了,公費醫療也消失了。子女的學費越來越貴,自己的地位越來越低。成為一名工人,曾經是億萬青年追求和向往的職業。而今天,據說城市學生中,願意成為一名從事體力勞動的工人,比率不足1%。如今,無數家長望子成龍,絕對不是希望孩子成為主人翁和領導階級隊伍中的工人這種龍。
《中國青年報》曾發表署名文章說,99%的人不願當工人,是現實教育他們得出的結論,工人社會地位低,工人的權益常被侵害,而政府往往不站在工人一邊。工人的工資,福利都得不到保障。在理論上屬于“領導一切”的“國家主人翁”,事實上已淪為社會的弱勢群體。該署名文章呼吁政府通過完善法律法規,保護工人利益,提高工人生活水平。如果政府只是通過社會競爭,讓一部分人被迫去當工人,只會催生新的社會矛盾。
看看我們生活的紐西蘭,雖然貧富之間也天差地別,但最貧困的人也能丰衣足食。政府的保障機制,不僅使本國公民,也包括每一位定居在此的海外人士,在醫療,教育,工作,住房,救助,養老等方面。都享受到優厚的待遇。紐西蘭是如何響應“五一”國際勞動節的,我不是很清楚,但生活在紐西蘭,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任何“弱勢群體”受到不公正待遇,都會受到法律保護和政府的幫助,領導階級和被領導階級都能安居樂業。有這樣公平的社會,至少也算是“共產主義的初級階段”了。在慶祝“五一”國際勞動節之際,讓我們這些生活在“共產主義初級階段”的同胞,時刻不忘記生活在“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的同胞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