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公安部原部長助理鄭少東、鐵道部原政治部主任何洪達、廣東省原政協主席陳紹基、浙江省原紀委書記王華元之後,原深圳市長許宗衡也‘落馬’了。對這個被人稱為‘低調的黑馬’的落馬,人們早巳習以為常了。中共既能查處上海市委書記陳良宇,當然也同樣能查處深圳市長許宗衡。
今年以來,五名副省(部)級以上官員相繼被查處,是中共中央落實總書記胡錦濤今年年初在第十七屆中紀委第三次全體會議關於要嚴肅查處領導機構和官員中濫用職權、貪污賄賂、腐化墮落的案件指示的必然廉政風暴。現在人們巳不擔心中國向何處去,而是疑慮官場的‘大地震’能否把躲在‘防空洞’的各種害蟲徹底消滅?現在中共鐵腕治吏和高壓反腐的決心和行動雖巳取得人民擁護,可是民眾對這種廉政風暴威力究竟有多大,能否持久?仍抱觀望態度。
筆者曾在大陸政界數十年,從基層政權機關的低級官員至中央部以上高官都有過近距離接觸和相處,對大陸官場形形式式的‘政治遊戲’早巳見怪不怪。因為這些官員的發跡和敗落有一個公式,即:拚搏(在工廠、農村最基層苦幹幾年)、鍍金(到軍隊、黨校、國外鍛煉學習一陣)、偽裝(有了政治資本後,唱政治高調,騙個人民代表、政協委員包裝一下)、斂財(進行官商勾結,化公為私,把錢轉到家人名下或存入國外銀行)、腐化(飽暖思淫欲,迷戀色情場所,以權劫色,包二奶,金屋藏嬌等等)、自信(認為自己手上有大權,身後有後臺,頭上有保護傘,忘乎所以)、自滅(有些人通過桃色公關手段爬上官座,結果是成也蕭河,敗也蕭河,傷在石榴裙下。許宗衡案發,不是因為他的那個著名女星太張揚,被中紀委和國安人員盯上的嗎?)。幾乎所有腐敗的大陸官員都有這些共同點,如果有人寫一部《大陸官員浮沉記》著作,一定由於創作素材豐富馬到成功,並有可能成為暢銷書。可惜筆者老矣,力不從心,否則很值得一寫,一旦成功,將是驚世之作。
從辯證唯物主義觀點看,任何事物的存在和發展都有內外因素。內因是事物變化的根據,外因是事物變化的條件。那些貪官的墮落和毀滅,除自身原因(即內因)外,使他們變化的另一個原因,就是外部客觀環境為他們提供了蛻化變質的條件,也就是培植腐蝕他們的‘土壤’(即外因)。為什麼在大陸每人每年應聘國家公務員的人這麼多,除了職業名聲好聽,生活福利好一些表面優越性外,最大的潛臺詞是可以升官發財。筆者有時回顧自已青年時代那種供給制生活總是引而為榮,現在想想很是可笑。現在一個公務員的收入與一個工農百姓收入的差距說明,‘為人民服務’的思想理念巳轉化為‘人民為官員服務’。官員與平民物質生活的懸殊,不僅造成社會不安定,同時也造成一切大小官員往上爬的欲望。在大陸官場,每個官員一遇到職務上升,其薪金、住房,一切福利都隨之水漲船高,筆者也算得上是‘既得利益者’。某次文友們聚會時,一位文友當著幾十位朋友問我:‘你當局長時有沒有貪污受賄?’我回答說沒有。朋友們對我的回答可能不相信,可我是實話。我所以沒有以權謀私,倒不是沒有機會和條件,而是我缺乏‘冒險精神’。因為解放前我在上海證券交易所曾看見窮光蛋一夜暴富,幾天後又跳黃浦江的事例,因此不敢玩命。而陳良宇、許宗衡之流的冒險失敗,是因為他們過於自信,同時認為‘有權不用,過期作廢’,時不我待。因此,有些人難過經濟關,有些人難過美人關,更有人兩個關都難過。所謂難過,說穿了是他們不想過,這是他們享樂至上的內因決定的。當然,在外因上也有火箭式提拔重用、對權力監督不嚴、對違法、犯罪的人處理過寬等等原因。有人說,這些省部級官員雖是高幹,但碰上更高的高幹,或是執政黨元老後代違法犯罪,現在的領導人敢不敢動真格?不怕自已被拉下馬嗎?
這不是百姓對當前中央鐵腕治吏和高壓反腐決心的懷疑,而是鑒於以往歷史事實和教訓。人們認為,埋在堡壘裏的定時炸彈,比天空中打過來的導彈還可怕。當今吏治反腐事關中國今後走向,只有中國官場有了正常氣候,中華大地才有明媚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