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認為愛情是文藝作品的永恆主題,現在看來諜戰題材的影視作品也有奌像月季花和萬年青了。筆者從60年前看美國西部打鬥電影到今日看諜戰影視說明人需要有奌感官刺激,精神生話的需求是多彩的。以我看,諜戰故事討人喜歡是因為它有懸念神秘性、打鬥刺激性、諜報部門特權性、諜報人員冒險性、故事通俗性、矛盾衝突性,加上某些諜報人員燈紅酒綠、放蕩不羈的生活方式,從不同角度満足了不同觀眾的獵奇心和感官刺激。觀眾在諜戰故事中得到的生理上、心理上、精神上、感官上的満足在其他題材影視作品中是不容易得到的。有不少人看了一場其他題材電影覺得累了,而看諜戰題材電視連續劇三集五集不覺累,十集八集不夠隱,看個通宵不叫苦。正是“時勢造英雄”那,一些有商業經濟頭惱的影視編導一見這個“行情”,急忙用證券交易所“掄帽子”手段,像叉麻將那樣一聲“通吃”,接過諜戰電視劇的盤。《風聲》豪稱“中國首部諜戰巨制”不亦樂乎。人們對喜愛的文字作品評價是有沒有可讀性,而對影視戲劇的評價是有沒有“看頭”。《風聲》是有“看頭”的。主要表現在:
揚長避短一《風聲》的片名就是簡練的,而故事的情節始終圍繞日偽特工尋找潛伏在剿匪司令部的“老鬼”這條線,不像其他諜片有主線、副線、複綫這麼繁冗拖遝;
人盡其才—周迅演大小姐和地下工作者收放自如,吳剛在《風聲》裏雖是個客串,出場兩次,表演僅幾分鐘,可是摧殘人時那種笑,那些話,是那麼令人毛骨悚然,給人留下深刻印象;
三,故事的歷史背景定得好一把抗戰時期作為故事的歷史背景是編導成功之舉。筆者曾編寫過諜戰題材的電視劇本,知道諜戰題材是個敏感題材。據專業部門一位負責審稿的領導對筆者說,審查敏感題材作品,主要是從政治、政策和保密三個方面把關,無論那個文字劇本,凡是在這三根線的任何一根線上“觸電”,就要封殺,絕不討價還價。而《風聲》在最大程度上避開了國共兩黨的糾葛,劇中連日偽人員都沒有人提到共產黨和國民黨,連劇中人嘴上都沒有出現過小日本、日冠這些話語。這樣就少了政治性、政策性、保密性三性上的麻煩。從這裏可以看出,《風聲》的編導們懂得這方面的遊戲規則。
不久前筆者曾在專業部門看過幾部內部放映的諜戰片,都是高水準的,在創作觀念、形式、方法、手段上都有新意,主題內容有吸引力和感染力,可是沒有通過審查關,沒有同意公開放映,真是非常可惜。《風聲》能公映說明它的成功。
《風聲》在創作方法上也有不少新意,那就是克服了不少俗套,推出一些別致的場面,如把針炙作為刑具,為了大局,要求朋友和部下向敵人告發自己(如顧曉夢對李寧玉的要求和吳志國對顧曉夢的要求。),而過去有些影視作品都是用豪言壯語來拔高正面人物形象的。再如,不設武打、槍戰場面,這在同類作品中是極少見的。其實製造人為緊張去討好觀眾是編導人員缺乏自信的表現。文學藝術的創作素材源于生活應高於生活,你沒有能力高,也不能生搬硬套,更不能胡編亂造。有一次筆者和專業部門一位處長一起看一部反間諜影片,曾好幾次聽那位處長說,“外行,外行,瞎搞,瞎搞”。我笑著對他說,“看個熱鬧,沒必要認真。”
可是《風聲》的編導沒有瞎搞,“安排”白小年、金生火、顧曉夢三人的死都很有分寸,都死得其所。
在文學作品結構上,凡是有專業功底的作者,一般都能掌握“鳳頭、豬肚、豹尾” 三個要素。所謂“鳳頭”,就是說開頭要漂亮,要一下把人吸引住。《風聲》的序曲是南京偽政府一個要員被槍殺,誰殺的?為什麼要殺他?就這麼一二個景頭,一下子把觀眾吸引住了。“豬肚”就是內容要充實,不能使人感到乏味。《風聲》在拉開帷幕槍殺南京要員之後,立即把剿匪大隊長、司令侍從官、譯電科長、軍機處長、譯電科員五亇重量級人員推上舞臺作為向敵方送秘密電文的嫌疑人進行審查,場面熱鬧,內容充實,把觀眾拉進戲中一起找那亇潛伏在司令部的“老鬼”。這樣安排,觀眾是不會感到乏味的。“豹尾”就是要求結尾強勁有力。《風聲》把女主角顧曉夢的死和“老槍”的現身作為故事尾聲和高潮是成功之舉。
《風聲》不是主旋律影片,是個商業片;可是影片留給觀眾的最後兩句話卻是主旋律的強音。那兩句話就是:“敵人怎麼會知道老鬼和老槍不是兩亇人,而是一種精神,一種信仰!”
筆者作為一個曾受理過一些政治案件的辯護律師,在十年律師生涯中多少瞭解一些諜場故事和出版三十五萬字長篇小說《上海灘女諜》的人,可以認真地說,《風聲》是一部既有較高藝術含量,又有理想戲劇效果的成功諜戰影片,很有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