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夜裏，我又夢見了母親，似乎住在一座山上，可能因為洪水的原因吧，許多人都在往那個山上湧。我忽然遇見我三舅的兒子強，他給我看我母親送他的香煙，那煙很細的煙嘴，煙身有些象雪茄。我知道母親從不抽煙的，就問母親，母親說是姐姐給她的。我就對強說，我們很遠，難回家看母親，希望他代我們常來看看。我母親介面說，是啊，我這次走，你們就都沒來得及看我。還是那爽朗的口氣，全無責怪的樣子。我猛然想起，今年三月底母親就去世了。我得知這消息時，人還在新西蘭呢。一股淚水就湧了上來，竟嗚嗚地哭起來，直到妻將我搖醒。
是不是又夢到母親了？妻問，幫我擦著眼淚。
是，我說著，眼淚又湧了出來。
人慢慢清醒過來，就止住了哭。
忽然聽見細細的哭聲，一看，原來是三歲半的兒子多餘在哭：“我的棒棒糖，棒棒糖！”
可能在夢裏又在與哥哥爭那棒棒糖吧。
我將一條棉手巾塞在他的小手裏，拍拍他。
他一翻身，又安然地睡著了。
在暗暗的床頭燈下，他的眼角還掛著一粒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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