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民族的文化修養和審美情趣是日積月累的,是在時間的長河裏慢慢沉積凝聚,並如接力棒般,一代又一代,傳承下去,這是一個漫長的過程。時代在進步,社會在發展,文化藝術也在不斷地創新衍生, 但通常要以傳統文化為底蘊和基礎。以“革命”為口號對傳統文化的徹底推翻和砸爛, 無疑是一場浩劫, 由此產生的文化藝術和修養審美的斷層不是一兩代人可以修復的。俗話說“三代出貴族”,那是對一個家族的樂觀看法,那麼對於一個有著博大精深, 璀璨文化的民族又如何呢?
遙想唐宋時期,中華女子也一定是風姿綽約, 華美貴氣的吧。怎奈,後來的封建禮教走向了極端,極大地束縛了中國女性活潑潑鮮靈靈的人性, 慘無人道, 匪夷所思的裹腳術, 把那最後一點兒活力也扼殺殆盡了。近代史上一次又一次的革命,又把中國婦女推向了另一個極端。“颯爽英姿五尺槍”,“ 不愛紅裝愛武裝”, 是腰紮武裝帶的造反女闖將, 是臂戴紅袖章的街道組委會大娘,從年輕姑娘到有把年歲的大嫂大媽,統統變成了一群男女不分,雌雄莫辨的人物, 在“婦女能頂半邊天”的豪壯口號指引下,那女人味,女性的溫柔已面目全非。
改革開放初期的八十年代, 中日關係進入“一衣帶水,友好鄰邦”的甜蜜階段, 大量日資湧入珠江三角洲開辦合資,獨資企業, 日本的電影,電視劇,歌曲,文學也隨之而來, 並迅速風靡神州大地,幾位日本女明星也成了家喻戶曉的人物。尤其是山口百惠,備受中國人民的喜愛, 不知有多少人為她特有的女性魅力所傾倒。她娟秀的面容,甜美的淺笑,清純的氣質,嫺靜的舉止之下竟有那樣四溢的青春活力,熾烈的生命激情, 實在令人著迷。另一個席捲大江南北的就是鄧麗君。鄧麗君婉轉甜蜜的歌聲如溫柔的春風,清新的晨露, 涓涓的溪流,流淌進中國人的心坎兒,所唱千多首情歌百分之八十以上是日本歌曲填詞而成,在一片大吼大叫,聲嘶力竭中,獨領風騷,贏盡億萬人心。
今天的日本婦女穿著講究,妝容精雕細琢。有文章指日本女子沒有化妝是不會出街見人的,看來正是如此。另有報導說,日本女子每天平均化在面部化妝上的時間是3個小時,從養顏,護膚到彩妝,每日要使用六七十種化妝產品,有面膜,潔面乳,爽膚水, 柔膚水,收縮水,面霜,蜜液,粉底,乾粉,濕粉,亮粉, 遮蓋霜,提亮膏,眉粉,眼影粉,眼線筆,睫毛膏,唇線筆,唇膏,唇蜜,腮紅等等。這個說法似乎相當誇張,無論如何,日本女子的臉是很花了一番功夫的, 那塗抹在臉上的化妝品少說也有十幾層。
在日本很少見到金髮碧眼的西方人,可能他們已跑到正高速發展,更有利可圖的中國去了。機場,酒店, 餐館,商場,風景點,遊樂中心,儘是亞洲人面孔,其中自有不少遊客。要想分辨出人群中的日本人,並不困難。那面部施著厚厚的白粉,塗著兩個像熊貓眼睛般的大黑眼圈,戴著幾寸長的假睫毛, 頂著兩砣紅豔豔腮紅的, 一定是日本女子,從青澀美少女到手扶拐杖的老婦人, 多是如此濃妝。
我們的導遊是一位留學旅居日本30多年的香港人,娶了日本女子為妻,兒子也已成年。他講的笑話是:他自己結婚一個月了,還沒有看過妻子的真面容,老婆從早到晚都是濃妝豔抹, 他很驚怕,竟然懷疑自己的老婆是假的。日本女子的濃妝也是由來已久的傳統,看看日本藝妓,一張厚厚的白石膏面孔,像戴著一個假面具, 已可領略日本對女性面容的審美傾向。天然去雕飾的自然之色,是一種美,那極盡雕琢的人工之美, 也是一種美,誰說不是呢?至少反映了日本女子對容顏的無比認真,對美麗的不懈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