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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华侨 ”(中国故事系列)

作者: 杨林沙宕    人气:     日期: 2004/11/4

小兰爽早上去上学,可是汽车打不着,着急坏了,求救于柳:叔叔,怎么办?柳检查了一下他的车,是电池跑电了。但他爱莫能助,因为他自己的车上没有可以带动的“过江龙”。天上飘着淅沥的小雨,这时一位欧裔人士走近旁边一辆簇新的VOLKSWAGAN轿车,柳过去求助,他很爽快的答应了。他把车挪近,打开引擎盖,用他车上的“过江龙”把他车上的电池与兰爽的车电池联在一起,一拧钥匙,车发动了。其实这位先生的车那么新,不大可能发生没电的情况,那他为什么要在自己的车上装配“过江龙”呢?当柳问他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回答说:虽然我的车不大可能用得着,但当遇到有人发生这种情况时,我可以有机会帮到别人。

“我可以帮助别人,我愿意帮助别人。”帮助人其实并不需要太多的金钱,也不需要有多少能力,最需要的是一丝心念,只需要在心田里耕出一爿地,把他人放在那里。先贤教诲说:何为快乐之本?助人也。愿意帮助别人的人总是很快乐,似乎还听说过,乐意施助的人们还很长寿,因为他们有宽阔的心胸,如果换算成实体,他们的胸怀是容放千山的高原,是收纳百川的大海。

如今柳全家每一个人的车上都有一副“过江龙”,这样他们不仅在自己的车打不着火时可以得到帮助,在需要时还可以帮助到别人。

就象每年都有春季,到处都有愿意帮助人的人。柳还清晰记得去年在国内的一次际遇以及那次际遇里得到的帮助,不过,仔细想来,那次经历有点另类。

黔南瓮安县有一条河叫江界河,河水湍急,地势险峻,两岸都是陡峭入云的悬崖绝壁。上个世纪的三十年代,一支叫工农红军的军队在那里演绎了惊泣天地的“强渡江界河”的故事。几年前,在先人们洒下热血的河滩上,在这百丈峭壁之间,建起了一座巨型的单孔斜拉索大桥,使黔南交通瞬成通衢。这座大桥号称有几个“世界之最”:最大独孔跨度、最复杂地貌、最险施工难度……

在国内的时候,柳曾经出差到过那里一次。出国阔别数年,他很想再去看一回正式通车后江界河大桥的情形。

柳在瓮安有几个很好的朋友。那是他承接国有西坡林场“九五”森林经营方案时结识的。作为项目负责人,他需要在瓮安坐镇部署勘察、设计。洪源当时是林场技术室主任,跟柳搭档。洪源对事物、知识超凡的领会能力以及兢业的工作态度颇受柳钦佩,他们成了很好的同事, 合作非常默契。通过他,柳结识了他的几个朋友:兴奎(县林业局技术干部)、裕辉(二中的数学教师)和彩霞(土地管理局年轻公务员)。他们四个加上柳,成了“五人帮”。

柳可以不去看望别的朋友,却不可以不去看看他们,虽然瓮安距离贵阳三四百公里。“五一”国际劳动节是中国的公众假日,柳想趁这段他们休假的时间去瓮安。准妹夫小张(在某机关工作)答应了借车,可临时有了变故,车借不了了。柳不想让瓮安的朋友们失望,决定去搭乘长途客车。

去瓮安、福泉、都匀等地的车都集中在火车站附近的飞机坝联运汽车场。六、七年的时间,贵阳发生了巨变,但这里却几乎还是老样子。因为是假日,学生放假、工厂休息,车场里熙熙攘攘,都是赶车的人群。平时都是车排队等客,可这时却是人等车。一辆客车刚一进站,人们便蜂拥往售票窗口挤去。售票处的工作人员喊破了嗓子,叫人们不要挤,根本没人听。人们不仅仅是往前挤,有人甚至摞上了人头,采取立体式进攻。售票口的几扇大玻璃窗被挤压得吱嘎直响,让人非常担心是否经受得住这巨大的压力,会不会轰然垮塌。挤票的人群中甚至有几位警察,他们穿着佩戴警司、警督衔职的制服,被挤歪了嘴、满头大汗。这画面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柳不太明白,警察在中国是特权行业,怎么需要为两张车票费如此九牛二虎之力?后来才了解到,他们是人称“劳改警察”的监狱警察。他们的工作是管理犯人,工作地点一般都在山沟里,不是农场就是矿山,十分艰苦。他们自称被判“无期徒刑”,一辈子就呆在山沟里了。因此,他们甚至有点羡慕那些被他们管教的犯人,因为犯人们是“有期”,总有一天可以离开。监狱警察们进城办事,虽然身着威严的警服,但总有“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怵相,所以人们不把他们当警察,他们自己也不认为自己有什么特权。进省城采买完毕,回家去跟家里人团聚过节,同样需要跟人们一起挤汽车。

人们为什么不排队?原因很简单:如果排队,一定有人赶不上车,只有那么几趟车,无论如何也载不完这么多的人。谁都不想成为回不了家的人,于是人人都不得不拼出老命一搏。见到这一情景,柳决定放弃了。他倒不是不能挤,只是已经不习惯了。看到这黑压压的人群,他觉着一阵阵头晕。

柳的脚步已经走出了联运车站的铁门。然而,脑海里浮现了瓮安朋友们期盼的面容。他走回了售票处,看着还在拼命挤票的人们,在愁苦地思考着怎么办。突然间一个念头闪现出来:车站不是卖票的吗?如果他们能帮忙,就不是可以不用去挤了吗?

但是,他们怎么会帮忙呢?柳想起了提包里自己的新西兰护照。“对呀,我不是华侨吗?!”但心里还有几分踌躇。听说,国人们是这么形容回国的人们有“三气”:穿着土气、说话怪气、花钱小气。这年月进出国门的人多了,人们见识也多了,什么“华侨”“海外华人”不再是什么稀奇的鸟,这时候去找人帮忙,人们不见得会理睬。但他已经没有了别的办法。豁出去了!他挺了挺腰,捋了捋衣角,走过去敲开了售票处的门。

“有哪子事?”门被打开了一条缝,门里的一个男工作人员问柳。

“先生,”为了表示自己来自外国,他选择了用“先生”而不是“同志”这一称呼,“我是从国外回来省亲的华侨,需要去瓮安,但我恐怕没办法买到票,希望得到贵处的帮助。”说着,他递过了自己的护照。

“请,请你等一等,好吧,对不起,我要问一哈我们站长。”那人接过柳的护照,进去了。柳从虚掩的门里看得见听得见他找到一个正在打电话的人,挺认真地说:“站长,外面有一个从新西兰来的华侨想去瓮安,你看可不可以帮他弄张票?”

站长仔细看了看柳的护照,不知道他是在检查真伪呢还是因为从没见过外国护照而好奇。他抬起头来说:“叫人家进来坐嘛,外头挤得那个样子,太不好看了。”

柳被热情地让进了售票处的沙发上,人家还给我倒了一杯茶。

等了一会儿,来了一辆大客车,开始售票了,售票窗口外的人们又开始了一轮新的拥挤。站长走过去,对售票员说:“你留一张票,给一个回国探亲的华侨。”售票员照办了。

柳付了钱,拿上票出来了。面对焦虑地在售票窗口为车票奋战的人群,他有一种歉意,甚至一种罪恶感,几乎不敢抬头正视人们。他想人们一定恨透了他,一定在问凭什么。可是当他走过人们身旁,大家投过来的是友善的目光和微笑。人们都听到了刚才站长与售票员的对话。没有人责备柳,相反都祝福他,当然还有几丝羡慕。善良的人们似乎都认同车站的决定,似乎都认为柳这个“华侨”不应该去挤,而应该得到这份照顾。他心里、眼里都不禁一热。

如果说柳得到了帮助,这份帮助不仅源于车站,还来自于车站里挤票的每一个人。

柳有一种在母亲怀抱里被呵护的感觉……

                                    撰于2003年10月21日 

                                         改于2004年11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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