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言”是与“白话”相对而言的。“文言”是指我国先秦时代(春秋战国时期)的以口头语言为基础而形成的一种书面语言。“文言”在当初与口语基本上是一致的。后来口语不断变化,而文言却逐渐定型了。于是文言与口语就迥然不同分家了。虽然在文言定型化以后,也有接近口语的白话文出现在文坛上,但是由官方大力提倡和文人广泛使用与推崇的文言,仍然居于正统地位。中国自先秦到“五四”新文化运动之间的数千多年中,那些浩如烟海的文化典籍,如经史子集,都是用文言写成的。随着封建时代的终结,现代社会的到来,文言文占统治地位的历史也终于结束了。“五四”新文化运动高举反对文言文、提倡白话文的大旗,开始把文言文送进了历史博物馆,使白话文得到普遍的推广。
这里录“五四”时期苏州《大光明》报记者的一小节报导,来观察一下当时 “文言夹白话”的书面语言:“一日,记者过山塘两宜轩笺扇庄。见前县长方恂恂自内出,春风溢面,喜气盎然,状颇得意,旋与一青年女子握手道别。记者奇之,询之左近,知女郎即为女界闻人许宪民。因更奇之。自后读本报一再记许、彭姻缘事,乃始释然。”这段文字说明了当时文学还不是以现代口语为基础的“白话文”。不过,在文学改革之初,总是会有遗留旧痕,正如文字改革由篆文到楷书,中间有隶书的过渡阶段一样。
文言是中国古代汉语,它与现代汉语有很大差异。这些差异主要表现在词汇和语法两个方面。
首先是,词汇方面的差异。随着时代的变迁,文言中的许多词语在现代汉语中已经有了新意或已被淘汰,而现代汉语中许多的新词汇,却是古汉语中所没有的。一个词,在文言文里是一个意思,而在现代汉语中却是另一个意思。比如“走”这个词,在古汉语里它的基本意义是“跑”,。古代辞书《释名》说:“徐行曰步,疾行曰趋,疾趋曰走”。。”这里对“走”的解释,就是现代汉语的“跑”;而现代汉语的“走”大致相当于古代汉语中的“步”。我们现在说的“走狗”,本来指跑得快的猎狗。另外,“走马花看”这个成语中的“走”字即是“跑”的意思。又如“狱”这个词,在汉代以前的文言中,指官司、案件。而不是指监牢;当时把监牢叫做“囹圄”。《左传庄公十年》中的“小大之狱,虽不能察,必以情。”其中的“狱”字,就是官司、案件的意思。
其次,是语法方面的差异。这方面差异也不小。比如,现代汉语的一般词序主干结构是主语— — 谓语— — 宾语。而在古汉语中,宾语有时在一定条件下要放在谓语前面。如苏轼《石钟山记》中“古人之不余欺也”(古人不欺骗我)这句话,宾语“余”(我)放在了谓语“欺”前面。这种“宾语前置”的现象也残存在现代汉语的一些成语中,如“时不我待”(时间不等待我们)。另外,文言中时常用名词作状语。如“嗖蛇行匍伏”,“蛇行”是像蛇一样地爬行的意思。蛇是名词,作状语。还有名词用如动词作谓语的,如“范增数目项王”。这里的“目”是“注目”、“注视”的意思。名词“目”作动词用,充当谓语。
汉语的词类划分,在上古就已经奠定了基础。如实词分为名词、动词、形容词、数词等类,并且各类词在句子中充当的成分也有一定的分工。如名词经常用作主语、宾语、定语,动词经常用作谓语,形容词经常作定语、状语,数词经常用作定语等。这些语法的基本功能。是古今相同的。如在古汉语里,某些词可以活用,这大致包括以下几种情况:
1. 使动用法,指谓语动词具有“使宾语怎么样”的意思。如动词使动用法:“项伯杀人、臣活之。”“活之”是“使之活”。形容词使动用法:“春风又绿江南岸。”就是“又使江南岸绿了”。名词使动用萍:“夫子所谓生死而骨肉也”。“生死”相当于“使死生”,即“使死者复生”;“骨肉”相当于“使骨肉”,即“使白骨生肉”,也是使死者复生的意思。
2. 意动用法,指谓语动词具有“认为(或以为)宾语怎么样”的意思。如,形容词意动用法:“渔人甚异之。”“异之”是“认为它奇怪”的意思。名词意动法:“孟尝君客我。”“客我”是“以我为客”(把我当作客人)。
3. 名词用作动词。如,“驴不胜怒,蹄之。”“蹄之”是(用蹄子)“踢之”的意思。又如:“草木本畴生,禽兽群焉。”“群”是“群居的意思”。再如,“齐军既已过而西矣。”“西”是“往西去了”的意思。
4. 名词用作状语。现代汉语只有时间名词才能作状语,普通名词用作状语的很少见。但在古汉语中,普通名词也可以用作状语。这是古汉语常见的现象。如表示方位或处所:“何谓不足,北饮天泽。”“北”表示方位;“蜀太宋以上郊迎。”“郊”即“郊外”,表示处所。“郊迎”,就是“在郊外迎接”。表示工具或依褡:“箕畚运于渤海之尾。”可译为“用箕畚运到……”又如:“失期潮,法当斩。”“法当斩”是“依法应当杀头”的意思。表示对人的态度:“齐将田忌善而客待之。”“客待之”是“像对待客人一样对待他”的意思。表示比喻:“少时,一狼迳去,其一犬坐于前。”“其一犬坐于前”,是“某中一条狼像狗那样坐在前面”的意思。
当然,我们现在不应该用文言来表达思想和写作文章,但提倡应该对文言的一些基本词汇的意义作一些了解。今天虽然写文章要明白如话,但是我们还是避免不了要使用一些文言词来表达思想,比如但是常能在报纸上见到一些诗词作品,好像一涉及诗词,用词就要文言,不是文言就不成诗词。当然笔者不是反对用文言做诗作词,而是说今人写诗作词不是非文言不可。用文言词来表达思想或写作
是避免不了的,尤其绝大部分的成语也是文言。,如果不谙文言,瞎用文言,就贻笑大方了;不懂文言,就排斥文言,虚以弘扬、传承中华文化为宗旨了;见到一些说古的文章就不中意,说“总是老玩意儿。写写现在的、新的东西。”
因此,我国有识之士大力呼吁要推广文言,经我国教育部审定,要求学生对祖国古代文化、古典文学掌握一些基础知识,在中学语文课本中选辑许多古文,计有:《诗经》、《左传》、《论语》《孙子》、《孟子》、《晏子春秋》、《墨子》、《楚辞》、《荀子》、《韩非子》、《吕氏春秋》、《国语》、《战国策》、《礼记》、《新书过秦》、《史记》、《论衡》、《汉书》、《乐府》、《三国志》、《后汉书》、《水经注》、《资治通鉴》、《梦溪笔谈》、《聊斋志异》、《清稗类钞》等各若干篇,又如选辑了:李斯、屈原、枚乘、李密、陶渊明、王勃、王之涣、李白、杜甫、韩愈、白居易、柳宗元、范仲淹、欧阳修、苏绚、苏轼、王安石、周密、文天祥、马中锡、魏学伊、方苞、姚鼐、龚自珍、林嗣环坏等名家的散文、诗词许多篇,。由此可见,文言是不能废弃的,我们至少要粗懂文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