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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旦话剧团——我心中的绿地(一)

作者: 朱怡怡    人气:     日期: 2010/8/21

复旦话剧团在我心中是一片绿地。这片绿地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年岁的増长,随着剧团的兄弟姐妹们对它不断地施肥和灌溉,绿地在我心中不断地扩大,变得越来越温馨,越来越灿烂辉煌。

1961年春末,我尚在读高三,学校组织到复旦大学参观,我们还观看了一台文艺表演。有沈海华的独唱,有相声“复旦一日”,还有朗诵,器乐合奏,歌舞等等。节目很精釆,看得我热血澎湃。哇!复旦艺术团真棒!在演出结束后,走来一位大姐姐,她亲切地对我说,“你是朱怡怡?来考我们复旦吧。”我只记得这位大姐姐长得挺漂亮,鹅蛋脸,眼睛大而有神。后来在剧团的活动中认识了程曼珍大姐,我觉得就是她了。但至今我都不明白,她怎么会认识我,还知道我的名字呢?

参观了复旦大学以后,我就莫名其妙地将第一志愿填写了复旦生物系。本来想当一名医生的我。就这样糊里糊涂地进了复旦大学生物系。

大学一年级时,我在系里当文娱部长,暑假时接到通知,让我去话剧团参加演出。其实具体做什么,一点儿也不知道。好像是去中百公司的楼上,演一出活报剧,刚到剧团,什么人也不认识,在中百公司的电梯里看到一位稍微年长些的人,他带头在搬道具,并指挥大家一起装台,搭布景等等,忙得他满头是汗。虽然我不认识他,但他的行为却让我铭记在心。他热情,真诚,积极,总是抢干重活,浑身有一股使不完的劲,真像一个活雷锋。我只听见大家叫他“老于”。后来正式来到剧团,我才知道,我心中所敬重的老于就是剧团的支部书记,是剧团的带头人。剧团之所以能让大家这样热爱,这和以老于为首的领导班子以身作则,热情投入,克己奉公,不谋私利,积极为大家服务的优良品德密不可分的。我还记得有一年的妇女节,老于给每位女同胞送了一张书签式的卡片,写了充满热情和激励的小诗,给我的依稀记得几句:“你以真诚对待同志,你以热情对待工作……以你的真诚和热情,去迎接新生活的挑战……”这些话语不长,但却温暖着我的心。

 

剧团的一部辉煌之作是话剧“红岩”。这是一部大戏,此前大家从未排过这样大的多幕话剧,所以全体团员非常投入。当时全国都在疯演《红岩》,剧本不一样,但我觉得,我们剧团由成鲲和赵莱静为主创的剧本非常棒。人物集中,脉络清晰,台词也很够味。但是在排练过程中,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达不到意想中的精,气,神。后来,请来了上海人艺的杨村彬导演。我清楚地记得,杨导一来就向大家提了一个问题:“这部戏的最高任务是什么?”。戏已排了有一段日子了,可谁也没弄清这最高任务。杨导告诉大家,最高任务就是“让我们一起迎接这伟大的日子吧”。当把这最高任务一拎起来后,顿然这戏的灵魂就找着了!整台戏的状态就起了质的变化,演起来就有底气了,人物也鲜活了。杨伯伯在戏剧界有“杨回天”之称,果然是名符其实!

记得那年春节在兰馨剧院演出,初一,初二,初三早场的票全卖完了。年初一那天的演出,让我刻骨铭心,因为那天在演出中犯了一个大错误——当大家在演越狱这段戏的时候,不知哪位把台阶给踢倒了。下场后,只见杨导生气地对大伙说:“让观众全退票!”杨导是一个十分温良恭俭让的人,也是一个话语不多的人。在我心目中,他不说则已,一鸣惊人。今天他发那么大的火,可想事情的严重程度。其实年卅晚上是赵莱静结婚的大喜之日,有很多同学去他家闹新房。第二天早上,老于也没有“训话”,结果就出了洋相。打这以后,每次演出前老于要“训”一下话,每次演出后就要开会总结,这还真管用吔!自此后,再也没有发生过这样的错误,从而也使我懂得了什么是认真做事,什么是敬业精神,什么是踏踏实实做人……杨导对工作的认真精神,也让姜永龙记忆犹新。他演朱介,穿呢子军衣军衭。但有一次上台前衣服没烫平,裤脚边也没扯平,杨导看见了,他竟然蹲下身去,把衭子边折齐,把衭腿抹平。这在当时真让我们这些年轻人感动呵,这么大的导演,还做这种小事。这也教会我们懂得了什么是一丝不苟。

继《红岩》之后,剧团又排了一出新剧——《年青一代》,在这出戏里,我反串演李荣生一角。当年我梳着两条长辫子,演戏时就把辫子塞在帽子里,帽子就鼓鼓的。为了不影响演出效果,团里就动员我把辫子剪了,为了艺术我忍痛割爱,专门去了上海人艺隔壁的长江理发店,剪了一个现在也祘时髦的短发型,真有了男孩子的韵味,反响不错。在登辉堂彩排的那天,来了很多观众,大家挺兴奋的。当演到小李子去岚岚家串门那一幕时,我应从房间的一角跑着出来,然后非常帅地一跳,就坐到岚岚家的桌子上。那个动作很轻盈很飘逸。谁知我的冲击力有奌儿大,只听到“咔嚓”一声,那张桌子竟然被我坐断了,引起哄堂大笑。当然戏还得若无其事地演下去喽。第二天,开幕前老于特地领我去看那张桌子,在那断裂的地方钉了二块木板,他说:“今天怎么跳也不会断了,你放心地跳吧。”可惜自那以后,也许是有了心理障碍,再也跳不出那个“帅”劲了。

在剧团的那段岁月,尽管物质生活艰苦些,但精神上却是那样地富足。记得在兰馨剧院演出时期,晚上我们就住在音乐学院的教室里,大家都睡地铺,那时没有一个人有怨言,每天总是精神饱満,高高兴兴地去演出。还记得有一天政治学习,老于对大家说,当你们做爷爷奶奶时,可以很自豪地对儿孙们说,那年月我们每月只有四两肉吃呵。当时我就想有四两肉吃已经很好了,怎么还想要更多呢?现在想想当时对生活的要求很低调很单纯也说明对物质享受的淡泊。不过当年谁也没有糖尿病,冠心病,三高,痛风,也不愁减肥……有得吃也不一定是个好事。

(待续)

Panmure华人协会副会长关美华整理供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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