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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wi鸟面对中国龙（系列之一）中国正改变新西兰的面貌？

作者: 侯丽杰    人气:     日期: 2011/4/12

编者按：
4月7日，新中两国具有里程碑意义的自由贸易协定签署三周年。英文先驱报的调查 发现，新西兰全国82%的进口服装、72%的进口鞋类、58%的进口玩具和运动用品，以及52%的进口家具均来自中国。Warehouse可持续发展经理 Trevor Johnston预言，从中国进口的增长“正以一个眼下人们还没有意识到的方式改变新西兰的面貌”。

本周，英文先驱报将连续刊登系列报道，探讨中国及中国人对新西兰经济、饮食文化、教育体系、商业、生活方式、社会治安和政治日益扩大的影响。为使华人读者尽可能多地了解新中两国在经贸及其它各个领域的发展状况，我报从今日起将追踪报道英文先驱报的系列报道，敬请关注。

在某些方面，华人在新西兰的影响力比世界其他任何地方增长更快、更强。本周，英文先驱报对此将有一系列的报道，探讨这些戏剧性的变化是如何在改变新西兰的经济和社会。英文先驱报首先对中国对新西兰经济和人文环境进行了综述。

新 西兰的华裔人口在截止到2006年全国人口普查时的20年里，从19,600人增加到了147,600人，增长超过了7倍。奥克兰地区的增长则近10倍， 从10,500人达到了97,400人。Botany、Epsom 和New Lynn的部分地区华裔人口现已超过了30%。

本地华裔人口的变迁，正好发生在中国登上世界舞台的时候。二十年前，甚至包含香港地区，中国的国民生产总值也仅占全球的2%，居世界第11位。去年，中国的国民生产总值占了世界总产量的9%，超越了日本成为全球第二大经济体。 

上周四是新中两国具有里程碑意义的自由贸易协议签署三周年的日子，中国已经超越美国成为新西兰除澳大利亚之外的最大的出口和进口贸易伙伴，成为国际学生的主要来源，继英国之后的第二大移民来源，以及第四大游客来源。

经济上，新西兰对中国的出口过去三年从每年不到20亿新元跃居到50亿美元，同一时期甚至澳大利亚对中国的出口才刚刚超过一倍。

乳制品出口翻了两番，由4.5亿新元达到19亿元。中国目前是新西兰最大的乳制品客户，以及近期乳制品价格屡创新高背后的主要驱动力。

恒天然中国总经理Philip Turner说，部分原因是由于中国国产牛奶含三聚氰胺的丑闻，使更成熟的消费者转向进口牛奶。

“在相当大的程度上，这简直是供不应求。”他说。虽然中国的牛奶产量在过去十年里从6000吨增加到了35,000吨，但需求增长更快。现在恒天然产品占据中国市场5%的份额。

木材出口也翻了两番，自2007年以来，从每年2.4亿新元，增加到了10亿新元。木材产业联合会负责人Brent Coffey说，其中主要为原木出口，以满足中国繁荣的房地产业。

从中国进口的增长受经济衰退的影响则没有如此之快，进口总额由56亿增至69亿新元。

自1980年代进口保护令大部分被废除后，就有了从昂贵的本地产品到廉价的中国进口产品这一长时间的转变趋势，服装、鞋类、玩具和家居用品的价格都大幅下降。

可以说，尽管以前的受保护的行业工作岗位丢失了，但是这些便宜的中国进口产品让大家都过得更好——至少在短期内。

“过去15年直到2007-2008年度，世界享有由低利率造成的非常稳定的价格和雄厚的资金，这两者在很大程度上是由于中国的作为。”经济学家Srikanta Chatterjee 说。

随着中国工资和生活水平的提高，其庞大的贸易盈余可能会减少，剩余资本放贷可能会减少。 世界其他地区因此将要么削减开支，要么提高产量以实现量入为出。

中国的雄厚资金两年前帮助海尔集团购买了新西兰Fisher & Paykel家用电器20%的股份。另一家中国公司，华奥物种Agria，正在竞标新西兰主要的农作物服务公司PGG Wrightson 50.01% 的股份。

总体而言，中国的投资仍是微不足道的，仅为560亿新元，或者说还不到全部外资的2%。但是，中国公司天然乳品收购16家 Crafar家族农场的努力表明，中国投资者正在食品和其他自然资源领域寻找机会。

中国仍然是一个高度控制的社会，中国缓慢地开放海外旅行。仅仅是在1999年，新西兰和澳大利亚成为亚洲以外首批获得中国“核准旅游目的地国”的国家。

从中国出国旅游的游客总数在过去十年中翻了5倍，去年达到了5600万人。前往澳大利亚和新西兰的人数几乎都翻了四倍，分别为454,000人和123,000人，促使中国成为这两个国家第四大游客来源地。

与此同时，中国留学人数激增。中国自费留学生签证人数1998-1999年度仅为46人，到2001-2002年度跃升为20,000人，2003年则达到了56,000人的高峰。

时任奥克兰商会国际部经理、后建立了自己语言学校的Anatole Bogatski说，新西兰是第一个放弃对中国学生配额的国家。

“我们在他们由学生签证转换到永久居留签证方面阻碍非常小，有相对容易的移民规定。”他说。
当教育部长Trevor Mallard要留学生证明他们可以支付学费和自己未来的生活费后，留学的繁荣现象的崩溃几乎就像它出现时一样迅速。 Carich和Modern Age两所语言学校在2004年的倒闭，使留学生陷入困境。

中国留学生在2005-2006年度学生签证人数暴跌至2,500人以下，直到去年才适度地攀升到4,700人。中国自费留学生总数稳定在21,000人左右，占国际学生总数的22%。

这一逆转纯粹是新西兰自己的故事，因为世界各地中国海外留学人数都在不断增加，从2003年的不到30万，达到了去年的几乎130万。在澳大利亚，他们从2002年的48,000人增加至去年的168,000人。

更广泛地说，像印度、欧洲以及最近的新西兰人一样，中国长期以来也有相当多的散居在其他国家的公民，他们出国以寻求更好的生活。

除了19世纪的一小部分淘金矿工，新西兰通过拒绝发给非英国公民许可以阻止这些移民的进入。直到1987年，政策才改变以寻求来自任何地方的技术人员和富有的“企业投资者”。

这一变化刚好发生在英国准备在1997年将香港归还给中国前。成千上万的香港精英到海外寻求“避难” ——在1980年至2001年间，380,000人去了加拿大，在到1997年的10年间， 25,400人以永久或长期移民的身份来到新西兰。 

同一时期，台湾人也大批外流，近2万移民来到新西兰。后来，来自香港和台湾的移民不少人实际上开始回流。1999年中国放宽了旅行限制，引发了新的移民外流。新西兰华裔永久和长期移民也从1999年的3,500人，跃升到了2002年的16,000人。

这两波移民的净效应是提高了华裔在新西兰人口中的比例，在2006年人口普查时达到了3.7%。这一比例在OECD国家中位列第二，仅次于加拿大（3.9%），领先于澳大利亚（3.2%）。其中，出生于中国大陆的人口为1.9%，高于任何其他的经合组织国家。

亚裔研究教授叶宋曼瑛2007-2009年度的研究发现，2/3的华裔新西兰公民或永久居民仍然只认同自己为中国人，其余大部分认同新西兰和中国两个国家。被访的78人中只有四人确认自己为新西兰人。

勤奋的中国学生也正在改变新西兰的校园文化。2009年，8.7%的亚裔学生通过了level 3的全国教育成绩证书（NCEA），而欧裔学生的比例为5.3%，毛利学生为1.5% ，太平洋岛裔学生为0.5%。

奥克兰华人长老会的牧师Rev Stuart Vogel回顾早年他孩子的学校Mt Roskill Grammar，当华裔学生开始“囊括所有奖项”时所引起的憎恨，“后来，人们开始认识到，他们为此而努力。如果你想得奖你必须努力。”他说。

奥克兰大学的叶宋曼瑛教授说，由于学费和就业市场的低迷以及华裔竞争对手的存在，她现在的学生比她1982年开始教学时的学生更加努力。

移民促进了公共交通的发展。在1991年到2006年的人口普查间增加的、利用公共汽车和火车上下班通勤的奥克兰人中，亚裔占了82%。此次普查没有计算学生，但只要看一眼学期中几乎任何开往奥克兰市中心的公交车，亚裔学生的影响便一目了然。

与此同时，亚裔移民也增加了道路交通量，1991年至2006年间奥克兰增加的驾车通勤者38%为亚裔。从全国来看，交通运输部的数字显示，2009年全国9%的交通事故与亚裔驾驶者有关，恰好等于他们在全国人口中的比例。

华裔企业已经在Botany 和Albany这样发展中的市郊涌现，并且让像Dominion Rd 和Northcote这样比较老的地区重获生机。

华裔偏爱公寓生活和小格局的大房子，随着土地价格的上升，导致了Kiwi1/4英亩的房屋格局的减少。

“我们大多数都来自城市，我们不懂得园艺。”牧师Samuel Chong解释说。

尽管许多移民仍然没有在他们的专业领域工作，但是他们中的一些人正在进入专业领域，有超过5%的医生是华裔。

像2010年新西兰邮政图书奖得主Alison Wong和电影制作人Roseanne Liang这样本地出生的华裔作家，已经赢得了新西兰主流文化的认同，华裔面孔理所当然地出现在电视新闻以及诸如Masterchef那样的流行节目当中。

华 裔参与政治一直比较困难，自去年黄徐毓芳辞职后，工党的排名国会议员霍建强成为唯一的华裔国会议员。在新组建的奥克兰市政府中没有华裔，在地方议会的 149人当中，华裔也只有三位：Henderson-Massey的Peter Chan，Whau的Lily Ho 和Howick的Wayne Huang。

可以说太平洋岛裔真正被接纳为新西兰人是当像Michael Jones和Tana Umaga这样的橄榄球星开始为全黑队效力时。华裔可能永远不会加入全黑队，但体育运动仍然可以提供他们与主流社会的联系，就像Wayne Huang在二月份时发起，Howick地方委员会赞助来访的中国武术团体一样。
在Botany，牧师Samuel Chong认为跨文化的互动将逐渐增多。

“如果我们举办更多的元宵灯节和中国农历新年的庆祝活动，更多的新西兰人会来加入，慢慢地Kiwi会理解我们。”他说。

“但有一点他们需要知道的是，世界就像一个小村庄。你不能独自呆着——你需要接纳任何来到你家门口的人。”


每个人都得到便宜的中国货

新西兰人从本国最大的非食品购物连锁店Warehouse购买的商品，60%是中国制造。

周末英文先驱报（Weekend Herald）的调查发现，全国82%的进口服装、72%的进口鞋类、58%的进口玩具和运动用品，以及52%的进口家具均来自中国。

经常光顾Warehouse的消费者表示，新西兰的产品已经几近消失。

即使像Icebreaker这样本地设计的服装品牌现在也是中国制造，Warehouse只有13%的商品为新西兰本地生产或组装。

Warehouse可持续发展经理Trevor Johnston预言，从中国进口的增长“将以一个眼下人们还没有意识到的方式改变新西兰的面貌”。

Johnston说，新西兰已开始看到中国过剩资本流动的方式，可能像过去来自英国的投资和最近来自美国和澳洲的投资那样，改变我们的商业世界。

“我们正在加深与他们的经济一体化，”他说，“我认为真正的改变是要通过移民、投资和深化经济一体化，不仅在进口方面，而且中国资本在这里生根。文化上，将有更多的人讲普通话，中国文化将更加突出。”

Johnston说，华裔“是非常勤奋的好学生，他们将上升到良好的社会地位。”

对于Warehouse来说，没有任何其他的国家能够接近中国的霸主地位。印度产品仅占其销售额的0.8%。

“如果与印度相比，中国有一些独特的优势，”Johnston说，“它有更好的交通基础设施，它不仅有低成本、精加工型制造业，还有所有的大型原材料、化工制造业、纺织制造业、采矿业——这已经说明了一切。”

Briscoes家居用品和Rebel Sport运动连锁店的主要业主Rod Duke表示，其连锁店50%到90%以上的主要商品类别是直接从中国进口，而且他看不到任何其他国家在不远的未来可以与之匹敌。

“印度能够做到，但我不认为他们会做。他们更多地在向韩国所选择的方向发展——高科技产业而不是日用品行业。”

但Bunnings五金商店的营销经理Peter Derbyshire说，他已开始转向成本较低的国家去采购。

他说，其连锁店大约35%至40%的商品仍然在新西兰生产，其余部分，大约70%来自中国。但在过去两年，由于中国工资的上涨，来自中国的产品增长不多。


新中自由贸易协定回顾

新西兰中国自由贸易协定（FTA）是新中两国关系发展中的一个重要里程碑。虽然有关自由贸易协定的谈判始于2003年，但新西兰和中国的关系可以追溯到更远，在1972年两国建立外交关系时起。

近年来，新西兰与中国的双边关系在政治、经济和人民与人民之间的发展不断加强和深化。作为一个全球性和区域性大国，以及目前新西兰的第二大贸易伙伴，中国已成为新西兰越来越重要的双边、区域和多边的合作伙伴。

新西兰和中国都致力于加强多边体系，促进区域经济发展。两国都是世界贸易组织（WTO）和亚太经济合作论坛组织（APEC）的成员。

两国决定开展双边自由贸易协定谈判始于2004年11月，在2004年年底至2007年底，经过十五个回合的谈判后，两国自由贸易协定于2008年4月7日在北京正式签署，并在2008年7月新西兰国会批准通过，2008年10月1日正式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