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西兰曾经在新中关系中创造了四个第一:第一个完成中国入世双边谈判的国家、第一个承认中国完全市场经济地位的国家、第一个与中国展开自贸区谈判的发达国家,以及第一个与中国达成自贸协定的发达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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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7日是新中两国自由贸易协定签署三周年之际,新西兰主流媒体新西兰先驱报(The New Zealand
Herald)自9日起至16日,在一周的时间里,以“中国和我们”(China and
us)为专题,连续密集地发表了40余篇报道、评论、新闻漫画及社论,全方位地探讨了中国及生活在新西兰的华人对新西兰经济、饮食文化、教育体系、商业、
生活方式、社会治安、军事和政治日益扩大的影响。如此多角度、多种形式、集中而全面,并且多以正面和积极的立场来评价中国、评价新西兰的华人以及新中关
系,不仅在新西兰,恐怕在西方主流媒体中也还是首次。而该系列中有限的几篇负面评论文章,也引起了读者热烈讨论,反映了新西兰普通民众对中国日益上升的影
响力的不同心态。
“令人担忧的”统计数字
“中国和我们”的系列报道揭示了新中关系发展中的一些基本事实。
新
西兰的华裔人口在截止到2006年全国人口普查时的20年里,从19,600人增加到了147,600人,增长超过了7倍,达到了全国总人口的3.7%。
这一比例在OECD国家中位列第二,仅次于加拿大(3.9%),领先于澳大利亚(3.2%)。其中,出生于中国大陆的人口为1.9%,高于任何其他的经合
组织国家。奥克兰地区的增长则近10倍,部分华人聚居区华人人口比例已超过了当地人口的30%。华人已成为新西兰的第三大族裔。
新西兰对
中国的出口过去三年从每年不到20亿新元跃居到50亿美元,进口总额受经济衰退的影响由56亿增至69亿新元。今年二月,中国已经超越美国成为新西兰继澳
大利亚之后的第二大出口和进口贸易国,也是新西兰继英国之后的第二大移民来源,以及最大的国际学生来源和第四大游客来源。
新西兰先驱报的调查还发现,全国82%的进口服装、72%的进口鞋类、58%的进口玩具和运动用品,以及52%的进口家具均来自中国。
而新西兰最大的非食品购物连锁店Warehouse可持续发展经理Trevor Johnston则预言,从中国进口的增长“正以一个眼下人们还没有意识到的方式改变着新西兰的面貌”。
罕有的正面报道
同以往的新西兰主流媒体报道中国和华人的口径不同,这一次,新西兰先驱报过去一周里有关中国和华人的密集报道,包括了很多专家和行业人士的评论文章,罕有地从正面的角度颠覆了中国和中国人在西方媒体中传统的负面形象。
新
西兰乳制品巨人Fonterra 主席Henry van der
Heyden表示,他去年访问中国,所看到的是公司的一切业务都在“增长、增长、增长”;其中国公司总经理Phillip
Turner则只用一个词来总结中国给他们提供的市场机会之大——“令人瞠目”。
新西兰贸易发展局中国桥头堡计划咨询委员会主席David Mahon在题为“在亚洲的拥抱中得到解脱”一文中表示,新西兰人需要对他们的未来有新的设想,其中包括真正的经济现实感。渴望回到信贷推动的虚幻世界只会延长全球经济危机冲击的痛苦。
“没有把新西兰作为一个南亚经济体看待是在错过历史上最伟大的经济实力的转变。在不损害独特的价值观和独立的文化的情况下,新西兰现在必须拥抱亚洲,特别是中国。”
他说,“采取像美国和欧洲大部分国家一样的、认为中国的崛起只会继续以西方为代价的观点,新西兰负担不起。相反,中国的崛起提供给了新西兰避免二次经济衰退的不多的机会。”
新西兰先驱报不仅对中国、新西兰的华裔移民以及新中两国关系进行了几乎是前所未有的集中、全面和正面的报道,并且还以社论的形式总结——“华人移民使我们变得更好”。
社
论说,直到24年前,新西兰没有接纳多少非英国或波利尼西亚移民。在上个世纪80年代后期,随着新西兰对商品和来自任何地方投资的开放,移民政策同样也做
了相应的修改,从种族保护到经济自由。来自任何地方、具有足够的资金或技能的移民变得受欢迎。自那时以来,许多移民来自中国。
针对亚洲研究教授叶宋曼瑛关于中国人对身份认同感的发现,社论说,“这不像它听起来那么令人担忧。任何土生土长的新西兰人永久地居住在另一个国家很可能会保留同样的忠诚。它甚至可能需要花费一代或两代人的时间来形成一个双重身份。”
社论说,当来自不同文化的移民大批到来,紧张状态一定会存在,但新西兰人普遍地看上去反应良好。
“当东亚的名字主宰了奥克兰中学的颁奖仪式时,他们的勤奋和家规虽然没有被效仿,但是得到认可。所有的亚裔遭受到有关驾驶行为和犯罪的诋毁,对此我们的系列报道说明这是不公平的。亚裔交通事故和犯罪率并不比他们的人口比例更高。”
“华人移民是2007年以来的5年间,房地产市场繁荣的一个强有力的贡献者,中国的发展对澳大利亚和新西兰出口商品的强烈需求,在全球的金融危机中支撑了我们的经济。”
社论最后表示,一个大移民社区正在改变我们。其生活、旅游和休闲习惯正在提高奥克兰的住宅密度、公共交通和市中心的生活。华人现在是这个国家显而易见的和重要的组成部分,在各个方面丰富着这个国家。
尖锐的负面评论
如此密集大量的正面报道所引发的普通新西兰人的反应,看上去似乎并不像新西兰先驱报描述的那样良好。
在正面报道的同时,新西兰先驱报也在其网站上,进行了一项以“中国人对新西兰日益增长的影响是件积极的事情吗?”为题的民意测验,超过万人参加了投票,结果表明:33%的参与者赞同这种说法,67%的人投了反对票。
而系列报道中有限的几篇负面评论,也是罕有的尖锐,甚至触及到了中国和新西兰两种文化的道德底线。
Brian Johnston在他的“双头龙”一文中,针对系列报道中既有对中国留学生刻苦学习的赞赏,也有对部分学生花钱买文凭的现象的批评发表评论称,中国文化“以赚钱和维护‘面子’为基础、主要以个人的自我利益为中心,而不是我们所理解的道德原则”。
他说,我不是说中国文化没有道德原则,重要的是要明白,维护“面子“,以及忠诚(如孝顺),甚至种族的忠诚,在中国文化中,比我们西方传统中重要的诚实或平等的道德原则更为重要。
新西兰先驱报专栏评论员Garth George在他的“新西兰对饥饿的中国龙宽容”一文中则称,“中国和我们”的系列报道没有任何意义,但“令我充满了不安感”。他说,“多元文化”是一个废话,因为它根本不存在。
他对系列报道中没有直接触及中国的人权、独生子女政策、腐败及人民币升值等西方媒体通常乐道的问题提出了强烈的质疑,并称中国对太平洋岛国的经济援助“增加了我的不安感”。
他说,我得到的印象是,中国是我们的经济救世主,我们与辽阔的和人口密集的共产主义国家关系很好。
他在文章的最后说,“现在是我们的政治家和商界的领袖们喝上一杯茶,把眼光放远来看一看我们和这个古老的亚洲怪物的关系的时候了。”
“星期六的一篇文章标题是‘Kiwi鸟和龙’。它可能值得记住,Kiwi鸟对一条的饥饿龙来说,会成为很小、但美味的一餐。”
这似乎可以解读出,官方的一片赞扬声也掩盖了某些新西兰人对中国崛起的恐惧和深深的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