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看到12岁的半大孩子走进诊所,Sunita Azariah的心就要沉一下。作为奥克兰性健康服务所(Auckland Sexual Health Service)的性健康医师,Azariah说,治疗性病感染者本来就有难度,当面对一个孩子时,气氛就更糟了。
她和诊所里其他治疗性传播疾病(sexually transmitted infections,以下简称STI)的临床医生,都对14岁以下的青少年感染性病数字的上升感到担心。
疱疹、淋病、尖锐湿疣、梅毒和衣原体感染总体呈上升趋势,最突出地表现在15-19岁和20-25岁的两个年龄段。
衣原体感染是青少年中最常见的性病。去年,10-14岁的新西兰青少年衣原体感染病例就有134例,而在15-19岁年龄组中感染病例记录为3203例。
目前新西兰所有学校对10岁以上学生,都必须自行设立义务性教育课程,不过青少年性病感染率和怀孕率都还在上升。
奥克兰大学青少年健康研究团体(Adolescent Health Research Group)所做的全国调查发现,14岁以下青少年约有11%有不同程度的性行为。
该研究团体的负责人Terryann Clark博士说,在青少年早期性行为中,性侵犯的因素较为活跃,14岁以下年龄组中10%报告有性侵犯或者“性强迫情况”(sexually coercive situations)。
Family Planning负责人Jackie Edmond说,年龄不大的青少年性病数量上升,“让人担心,我们也记录到16岁以下青少年到我们这里的人次增多了,他们找我们,一般是避孕、性病以及堕胎咨询。”
“这些青少年大部分是14到15岁,偶尔有12和13岁的,很显然,这太离谱了,我们对此感到担忧。”
这些孩子,Edmond说,不一定都来自于lower-decile schools(周边经济条件较差的学区),或者具有某种特定的种族背景。
“并不是某种特定的孩子,应该说各个种族、各种背景都有。”
从好的方面理解,现在的孩子能够去找性健康诊所寻求帮助,这是积极的做法。
在Herald
on Sunday一篇“Sexy Clinics Treating More
Youngsters”的采访报道中,那些青少年表示,他们去找诊所或咨询,不会感到非常尴尬,因为family
planning的护士一般都到过学校讲课,并且保证他们,如果有事找他们会全部保密。
虽然一些新西兰父母对学校性教育的“开放”程度感到吃惊,但像Azariah这样的临床医生认为,性教育还是积极的,接受性教育的学生倾向于推迟性行为以及使用避孕手段。
“(前不久媒体报道的)学校告诉12岁的孩子什么是口交当然是不恰当的,但是让孩子们有机会提出各种问题,一旦有问题能得到性健康服务也是很重要的。”她说。
2010年全国性病感染状况统计
在新西兰,性病是没有义务申报的。目前新西兰健康部(MOH)委托了一家研究机构Institute
of Environmental Science and Research Ltd (ESR),由ESR下设一个“性病监控小组”(STI
Surveillance Team),自2006年来,负责每年发布一份统计报告。
“性病监控小组”所依据的几个信息来源,最主要是性
病诊所(sexual health clinics,简称SHC),其次是family planning clinics
(FPCs)、学生和青少年健康中心(SYHCs)以及各化验单位,将当年数字合并后,写到每年的报告中,并比较自2006年以来的趋势。
应该说,虽然是半官方的,但却是目前为止,国内性病统计中相对最权威的信息源。
本报根据最新的一期——“性病在新西兰:2010年度监控报告”(“STIs in NZ: Annual Surveillance Report 2010”, 下载地址 www.surv.esr.cri.nz)的内容,可以总结以下特点:
在
2010年,衣原体感染是全国最常见的性病。基于全国15个地区健康署化验部门的估算,每十万人的化验阳性率为782例,令人警觉的是,化验部门70%的
案例是年龄在15-24岁间的青少年,还有104例母亲感染新生儿的案例。衣原体感染无论是性病诊所还是学生和青少年健康中心,就诊数字和确诊数字在
2006年到2010年期间,都呈现上升趋势,只有family planning clinics (FPCs)的就诊和确诊数字是下降的。
在
2010年,基于17个地区健康署化验部门所估算的淋病感染水平,为每十万人65例,其中化验部门记录案例超过60%是15到24岁间青少年,以及3例新
生儿淋病感染案例。淋病的就诊和确诊数字在2006到2010年期间,性病诊所(SHC)和学生及青少年健康中心的记录数字为上升,同样FPCs记录的数
字下降。
在2010年,全国确诊的梅毒感染数字有所下降,从性病诊所得到的数字是119例,比2009年的138例有所减少,另外,FPC报告1例,青少年健康中心报告2例。这是2006年以来梅毒病例首次下降的年份。
年度报告中说,2010年疱疹、尖锐湿疣和非特异性尿道炎(NSU)有所降低。
报
告中说,从感染者种族看,“毛利和太平洋岛裔的感染率比其他族裔比明显较高。”在2010年SHC有记录的共9507例性病案例中(如下图),欧裔人
5262例,占55.3%,毛利裔2656例,占27.9%,太平洋岛裔755例,占7.9%,其他族裔659例,占8.8%,毛利裔性病比例明显超过其
人口比例。
而2010年度监控报告按照感染年龄划分的表格显示(见下表),最危险的年龄是15-19岁以及20-24岁,30以上的各年龄组则性病感染率较低且保持稳定。
报
告的最后,在讨论部分说,“和前几年一样,2010年那些25以下人群以及非欧裔人显示出不成比例的感染水平。各种性病在15-19岁和20-24岁年龄
组都是最高,唯一的例外是梅毒,是在40岁以上人群最高。性病诊所就诊者中,非欧裔人口的比例也很高,尤其是衣原体感染和淋病。”
在和类
似国家的对比中,报告说,“估计的全国2010年衣原体感染率为十万人782例,是澳洲(最近的数据是2009年每十万人286例)和英国(最近的数字是
2009年的每十万人409例)的两到三倍;淋病新西兰2010年估计的感染率为十万人65例,是澳洲(最近的数据是2009年每十万人37例)和英国
(最近的数字是2009年的每十万人28例)的近两倍,但只有美国的三分之二(每十万人99例)。”
报道也特别提到了梅毒的死灰复燃。
“梅毒的发病趋势是重要的,因为它和HIV(艾滋)有关联,梅毒感染者将更容易传播和获得HIV病毒。虽然从2009年到2010年新西兰梅毒感染是下降
的,但是在过去的5年中总体呈上升态势,从2006年的60例上升到了2010年的119例,主要都是在奥克兰和惠灵顿地区。由于目前不是所有的诊所数据
都能记录在统计中,因此真实的情况应该比报告中的数据还要高……”
避孕套并不能防止所有性病
Family Planning负责人Jackie
Edmond认为,好的性教育能够减少青少年的危险性行为,“性教育应该和年龄段相匹配,我们不能教一个12岁的学生使用避孕套,但我们可以和这些孩子谈
什么是良好的关系,哪些是对的,哪些是错的,什么是良好的行为,什么是不良行为,如何才是安全的。”
专家们认为,有些父母希望“孩子不要
长那么快”,结果只会自己感到失落,甚至在强制教育下孩子反而会有危险的行为——Jackie
Edmond认为,故意避而不谈性只会适得其反。现在的孩子都暴露在各种性的内容和图像中,不管是电视节目还是游戏等,如果父母只会赶紧换台,并不是解决
之道,应该用这些内容作为教育孩子的手段之一。
“当孩子开始问这方面问题时,父母应该抓住机会和他们讨论,这很重要。”Jackie Edmond认为性教育从家庭开始,要比从学校开始效果好。
青少年很多意识不到有些性病,例如衣原体感染,是很容易治疗的。
Edmond和Azariah都很担心,现在的女孩不少认为让男孩戴避孕套很难启齿。Edmond说,“我不知道年轻的女孩经历未保护的性行为时,是否感到压力,我们了解年轻女孩很多无法和对方进行避孕套协商,当有酒精问题的时候就更复杂了。”
Azariah说,她治疗的女孩中,不少表示很难和对方提出避孕套话题,“这些年轻的女孩很难开口说避孕套的事,她们担心如果是她们准备避孕套,对方会认为她们在性上的要求是主动的……她们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而且女孩容易醉酒影响她们的判断力。”
医生们说,青少年的另外一个误区是,以为避孕套就可以防止所有的性病,但是某些性病例如梅毒,是可以通过口交感染的。
Sunita Azariah为奥克兰性健康服务所工作超过10年,她亲眼看到这些年服务的对象呈现年轻化趋势,感染率也在提高。
她说,“衣原体的麻烦在增加,而在我刚刚执业的时候,梅毒还是罕见病例,而现在复活了。”新西兰的衣原体感染率和英国和澳大利亚比,是相当高的。她说,这种感染经常没有症状,但却会导致盆腔炎、不孕症以及宫外孕。
好消息是,自从3年前HPV免疫项目(human papillomavirus (HPV) immunisation programme)实施以来,已经有15万妇女参与。HPV即人乳头瘤病毒,有时会导致尖锐湿疣以及癌症。
健康部免疫部经理David Wansbrough说,这个数字相当于符合公共资助项目的年轻妇女的一半。
“我们观察到一旦女孩或年轻女性开始这个项目,她们一般能够完成HPV免疫所需要的全部三针,我们对此感到鼓舞。
“我们希望项目最终能覆盖70%的目标女性,这需要时间。这是一个新项目。这个项目实施之前,知道人乳头瘤病毒是什么以及和宫颈癌的联系的人并不多。”
从奥克兰性健康服务所了解的信息显示,不仅青少年让临床医生感到担心,老年群体感染性病的比例也在升高。
Azariah说,忽然变成单身的老年人重新开始约会的,风险较高。“他们可能就是刚刚从一个长期关系中走出来,重新约会。”她说,“由于他们成长的时候并没有避孕套这些事情,因此不习惯使用避孕套,同时,现在有很多约会网站使得他们很容易联系上一个。”
关于HPV和新西兰的宫颈癌疫苗GARDASIL(加卫苗)
* Gardasil疫苗能够抵御人类乳头瘤病毒HPV,人类乳头瘤病毒感染非常普遍,大部分妇女(80%)都会在某个阶段携带一段时间。
* 大部分HPV感染没有不良反应,但某些会引起尖锐湿疣和宫颈癌。
* Gardasil疫苗能够保护免遭最常见的HPV病毒的感染,能将宫颈癌的机率减少70%。
* Gardasil疫苗在新西兰对12-18岁的女孩免费,她们需要在6个月内注射3剂,26岁以下的妇女均可打这种疫苗,不属于公费目标人群的,自费费用是每剂$16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