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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法改革的良知

作者: 邓荣进博士    人气:     日期: 2011/11/4

2011年11月1日，紐西蘭的全國媒體，出現了這麼一條有趣又令人深省的新聞，這條新聞有的主流媒體甚至以「由司法改革團體中出逃」(Exodus from justice reform group)來做標題。

內 容是說,一個非常有名的司法改革團體New Zealand Howard League for Penal Reform，有幾乎一半以上的工作人員最近都辭職了，其中包括會長Peter Williams——一位皇家律師，副會長Barry Hart以及十多位律師與會計師。

他們辭職的目的是一種「集體的抗議」(en masse in protest)，因為他們這個團體最近來了一個新主管Tony Gibbs。這個新主管又以高達6位數字的高薪，每年12萬5千元，聘用了一位前「工黨」主席Mike Williams來為這個團體籌款。而這些辭職的人在這個團體中，一直都是做免費義工，分文不取的。

Peter Williams說，他與Tony Gibbs與Mike Williams倆人之間並沒有甚麼過節與瓜葛，只是「理念不和」(It's just a clash of philosophy)與做事方法與意見的不同而己，因此也只有分道揚鑣一途了。他並且說，這個團體過去也從來沒有向公眾募過任何的款項。

在我們中國人的「論語·衛靈公篇」中，孔老夫子說：「道不同，不相為謀」，意思就是意見或志趣不同的人，是無法共事的。司法改革團體的宗旨是要為社會伸張正義而不是賺錢與謀利。Peter Williams等人認為該組織與其原先成立的宗旨已相去甚遠，因此選擇了離開。

在Ralph Nader與Wesley J. Smith合寫的「打不起的官司」(No Contest)一書中，就指出，當金錢與權力，變成一個人工作所追求的核心目標，並且不去關心人們所遭遇到的麻煩與困難時，就很容易會忽略掉，法律制度 所要維護的公正與平等這些基本價值。

在紐西蘭這個極端重視金錢的社會中，有許多大律師會與大企業同流合污。大企業不僅賺足了老百姓的錢，大律師還在他們犯錯時，讓原本應該是主持公平正義的法律，來為這些犯錯的大企業效勞。

大 企業的法律顧問都是嫻熟法律的律師，在與小市民或消費者對簿公堂時，會使盡各種花招，使大企業不僅不用認錯，還可以挾著龐大的財富與資源，讓小老百姓、小 市民與弱勢的消費者，無法與之對抗。這些聰明絕頂的律師，在玩弄各種權術與伎倆來求得金錢與地位的同時，卻在自覺與不自覺間，貶低與扭曲了崇高的法律形象 與地位。

任何國家的司法體系或多或少都存在著一些問題，過去律師曾是勇者的形象，象徵著扶弱濟困。但是在現代的社會中，律師只不過是一個專業罷了，至於正義，卻可能是永遠遲到的。

法 律存在的目的，在某種意義上，是為了實現社會的正義，幫助一般市井小民抵抗不法的暴力。所謂不法的暴力，至少可以分成抽象的暴力與肢體上的暴力兩種形式， 前者是以法律的方式偽裝，後者則是直接赤裸裸地以傷害的方式出現。當法律與暴力結合，無助的一般市井小民，也惟有等待命運的安排了。

律師不見得能以英雄的姿態解決什麼大問題，相對的來說，反而可以更真實地反映出現實生活中法律的殘酷。在法庭上辯論捉襟見肘時，也可以很明顯的對照出，精熟法律辯論技巧的大型法律事務所律師們的橫行霸道，以及隱藏在法律社會中殘酷的不平等。

一 個合理平等的社會，富人不該富有到可以買他人為奴隸，窮人也不至於窮到賣自己為奴。如今我們所處的社會，富人雖然不能隨便買他人為奴隸，卻可以任意玩弄法 律來置他人於死地；在某種情況下，當窮人連想賣自己為奴，以求活命的機會都沒有的時候，這樣的法律社會，真的是比以前更文明、更進步嗎？

因此一個支持紐西蘭司法改革的團體，為了要捍衛司法正義的理想，應該是要有拒絕金錢與權勢的勇氣及維護社會正義的決心，更要使人們相信，司法的改革是永遠值得大家一起去共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