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事之九：推拿按摩健康诊所 挂着羊头把狗肉卖
这是一个周末聚会，每个人手上都拿着一只盛满红葡萄酒的酒杯，这红葡萄酒被主人珍藏了五年，一开瓶就可以闻到浓郁的果香。
意外邂逅了一位久违的报界朋友，我端着酒杯走了过去。一番寒暄之后，便相互问对方的事业如何。
“还不错，就是忙。你呢？”我说。
“也是忙，不过，有时是瞎忙。你也知道，如今的报纸，不比当初了！”他呷了一口葡萄酒，回答我说。
“不会吧，你们报上的广告可不少啊！”
“别提了，过去是难得找到广告客户，只要有客户就有钱赚。如今广告费是一降再降，有的版面收的广告费连成本都不够。可是就连这点可怜的广告费都不一定收得到！现在我们雇了两个Full time的人手专门催广告费。你说这样的日子好过吗？”
“是吗？那有些广告就不做呗，比如，那么多按摩院，能有几个客啊？恐怕是卖的比买的多吧，这样的广告，既不挣钱还背坏名声，干嘛呢？”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恰好相反，这些人的信誉特别好，从不赖帐。即使偶尔拖了一点时间，只要打个电话，一般立马就付。如果要评选优良客户，他们是首选。”
那么说来，从商业信誉这个意义上讲，许多“正经”生意还不如这摆明了卖的是什么的按摩院老板们，这究竟算是怪还是不怪？
报人朋友给我介绍了某知名公司的一位销售经理。我们年纪相当，谈得颇投机。
听我们在谈按摩院，他讲了他的一个故事。
有一天，他接到一个电话，对方自报家门，说自己开了一家保健诊所，想安装一套电子设备。公司的销售人员都出门了，他决定亲自去拜访这个客户。
按照客户提供的地址，他在一个无尾静街的尽头找到了客户。这怎么看也是一户住家，不象做生意的地方。“看来这是一个家庭式生意。”他心里这么猜度。
摁响了门铃，客户把他让进了家里。没费多少口舌，他就跟这位热情的女客户谈好了价钱。签好合同，他准备告辞了。客户请他试做一次保健按摩，免费，算是对他给的好价钱的回报。
他推辞不掉，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正好，试试这中医保健按摩的功效，如果效果不错，他准备向一位长期受肩周炎困扰的朋友推荐。
客户把他带进一个洁净的房间，里面除了一张桌子，正中间还摆着一张窄小的狭长台子，客户告诉他，这是按摩床。
“请你脱下衣服，然后躺在按摩床上，我一会儿进来。”
“还需要脱衣吗？”
“当然，否则按摩不到位。” 客户说完掩上门出去了。
他脱下了外衣，躺上台子，把原先摆在上面的长浴巾盖在身上。台子靠近头部的地方有一个孔，他的后脑勺正好落在那个位置，但是很不得劲，他把两只手垫在头下面。这时，他感到一份新奇，更多的是几分紧张。
女客户进来了，看见他的姿势，笑了。“请你翻过身来，把脸伸进这孔里面去。”
他按照她的指示把头伸进这个洞里，大小正好够容纳一张脸。他突然产生一种被活剥了的生猪被摆在屠宰台上等着刮毛的感觉。有些想笑。
他还没笑呢，女主人倒笑弯了腰。“瞧你那样，真的从来没去过按摩院是吧，怎么这么逗啊！”
他回过头来，看见她也在脱去身上的衣服。“不许看！躺好！”
他赶紧把头深深地埋进那个洞里，而且紧紧地闭上眼睛。
他身上的浴巾被揭开了，“哟，还穿着短裤呢，看来咱们华人就是跟洋人不一样，洋人一般都是脱完了的。”
他一个字也不敢说，只是感觉到她也上了台子，两条腿分别放在他身体的两侧，但并没有碰着他。
她从他的肩膀开始，用抹了按摩油的手对他进行揉、捏、捶、抹，渐次往下，到背部、腰部、臀部，直到脚趾头。这样反复了几个来回之后，她轻轻地坐到了他的身体上，身体随着手的节奏摇动着，然后把上身也伏在他的背部，全身来回做着往复运动……
他的心跳逐渐加快，血液也加速了流动，朝着头顶涌动。他听得到自己太阳穴剧烈的起伏声，要命的是，身体也渐渐起了变化……
“不行，请你停下来好么？”
她下了台子，用浴巾擦着他浑身的汗。“怕什么，我这是中医健康诊所，又不会吃了你。我们绝对不做出格的事情，顶多就是给客人松弛松弛。我……”
“别，我已经够松弛的了。”
冲了个淋浴，他穿上了衣服，临走前他要付费，她生气了。“再这样，我就不装你们公司的设备了！”
他轻飘飘地走出了那件屋子，好不容易才坐上了汽车。启动了马达，踩在油门上的脚都还没完全听使唤。
“哟，老兄你可真是柳下惠啊，坐怀不乱。”我跟他碰了一下酒杯。
“别逗了。” 他轻轻地抿了一口酒，说，“这也不是因为我如何高尚，只是不习惯。”
“那你有没有向你患肩周炎的朋友推荐？”
“借我胆子也不敢。”
找来几份中文报纸，翻开分类广告栏，看见了这样的字句：“中医保健按摩诊所，诚聘年轻貌美女孩，有无经验不限……”
曾经迷惑过，为什么有些“中医诊所”不聘医生而是漂亮女孩。现在于是终于明白了。我不知道谁是中医按摩的始祖，如果这位始祖知道他（或她）的济世技艺被后世如此不善用，该会作何感想。
希望那些金发碧眼或黑发红眼的异族朋友们不会真的以为那就是真正的中医按摩。
2005年5月3日 奥克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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