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應邀公務跑了趟北京,回來時興緻盎然地給我“匯報心得”:[北京不一樣了,你老耽心北京太老,包袱太重,容易僵掉,告訴你,放心:活力十足!年輕化得很!]
他數了好些例子給我——文明修養上的:如乘地鐵,有人讓位了(這是以比例而言,我們每年到上海玩,都沒有遇過讓位子的年青人),而且地鐵站裡上下電梯時會 懂得靠右站,讓出左側給快速通行的乘客方便趕時間(這是我最提倡的地鐵電梯文明,這點,台灣做得非常成功);更大的驚喜是:途中皆是跑效率的年青人!!
在人擠人的地鐵車上,許多把握時間的創業青年,隨時拿著手機控制生意,這不算什麼,可喜的是語氣中儘透露出自信,堅定與組織規劃能力![沒問題,老板,我 今天晚上就能把整個企劃寫好,把重點圈出,備案附案也同時提交,明天一早,就會放到您桌上,您先過目,任何問題,我們下午開會溝通!]
[沒問題,老板,我半小時之內趕到您那兒,提取貨樣立刻送給對方,絕不耽誤事!]
到處都是這樣朝氣十足的對話,充滿了活力與衝勁!——[這是北京嗎?]我問,印象中的北京,穿堂弄巷中儘是綁爺赤身露體地在搧風侃山,歩調慢且揶揄味強, 把生活揉進五千年的恆河沙舟裡,怎一個“慢”字了得?我一直耽心北京會承不起新時代的風馳電掣,亂了腳歩——真個變了嗎?
[外地人特別多!]這是老公的另一強烈感受!我立刻想到當年的台北市!加上外來人口近五百萬人,其中真正北市戶口的居民不到三百萬,一到過年台北市猶如空 城,中南部的打工人口全回家去,我們直享受飛車的樂趣——地方換成北京,影像擴大二十倍不止,可想其外來人口之眾——說不好聽的,給北京灌上全然的青春活 力者,絕大多數是外來打工創業找機會逐夢的年青北漂!(這“北漂”二字在我心裡可有了更深的意義!)[他們非常勤奮吃苦耐勞,豁出命地拚搏。]老公感歎地 說:[令我佩服的是,這些年青孩子一點不沮喪,很樂觀很積極,]巷子口擺報攤的小販,早上六點不到即開攤,晚上熬到一點以後,中午實在忍不住睏著了,有顧 客上門,旁邊聊天的老大爺們會叫你小聲莫作響,他們幫你交易,讓這孩子多睡會兒!——北漂在這裡,享受了北京傳統的厚重人情!
老公回去這幾天,正逢釣魚島事件在北京開炸的盛頭時刻!夜裡大街上都有開著車扯著布條大喊:[還我釣魚島!]的年青人,叫著駛過,贏來路人的拍手喝應!老 公去買一只新手機(我行前即叮他:寧買韓國三星,也不買被祕密盯哨監控的蘋果!)他進入手機店,年青店員劈頭就說:[什麼手機都有,不賣日貨!全鎖到地下 室倉庫去了!沒人買,要買也不賣!]
這些情形,上海較少!算是北京一特色!北京巷弄裡,也能吃到相當便宜的北京風味小點,一條吃街上,全是外來北漂開的店,吆喝聲洪亮朝氣,[我吃著也暢快!]老公開心地說,[最棒的是北京的燕京純啤酒!]大熱天,一瓶灌下肚,皇帝都不要當了!
空氣當然比不上紐西蘭,但是走在北京街道上,明白感到與上海不同,[上海是國際性大都市,商業味濃,世界風盛;但是北京的街道上我清楚是走到咱中國人住的 地方:抬頭低頭,中國傳統的文字稱呼,圖畫色彩,小吃食小綴飾,走過來擠過去的路人,那眉眼那衣著那手勢連笑容,都是純中國味的!很溫暖。]
因為沒那麼多商業,因為多了許多文化的習味兒,所以,有些羈絆,有些磕磕碰碰,卻都是從小都習慣了的,是骨血裡既有的因子,所以都知道該在那個點上拐那一 道彎,所以更熟悉更溫馨了,中國歷史上,凡是有外族混入融和的朝代,最見強盛,有刺激有新意,北京得外地人的刺激,又鮮活起來了,我挺高興地問:[不知其 它各省有沒有這麼明顯的活力激發?]偏鄉帶給大城市活力與新血,偏鄉也在學習進歩,整個國家一部大機器在蓬勃地運轉,是好勢頭,我告訴老公:今年過年,咱 到北京去過過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