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拉腊山,也许你不知道,但诺亚方舟,你应该知道。圣经故事里,上帝创造了人类。很快,人类开始堕落,罪孽深重,上帝后悔了,他想把人类毁掉。但诺亚一家却深得上帝喜爱,上帝决定留下他们。上帝让诺亚造一艘大船,携着上帝允诺留下的生灵。是日,上帝放毁灭的洪水,整整四十日,天地一片汪洋。地上所有的生物全部灭绝,唯有诺亚方舟乘载生命的希望。四十天后,天空放晴,诺亚方舟停靠在了亚拉腊山边。
亚拉腊山,停靠过诺亚方舟的圣山,今天,我将与你相逢。在亚美尼亚,多方位可以看到你的婉容。
只是,那艘承载希望的船,因时光流逝,慢慢消失得无影无踪。考古者,基督徒……纷至沓来,试图找到方舟的一屑半木,来证实这个故事的真实性。然而,核实之难,无异于找到摩西与上帝缔约的石板。
但亚拉腊山,的确赫然矗立在那里,从来没有离开过。有没有诺亚方舟停靠身边,它似乎也不介意。它的世界和人类的世界,完全是两个体系。
亚拉腊山,土耳其、亚美尼亚和伊朗,三国都可以看到它。人们把它神圣化,给它很多头衔,却都想独自占有它。它无私包容,但人类却自私而残忍。杀戮,血腥,边界争端,从来就没有停止过。
亚拉腊山是一座锥形火山,高达5165米,距离伊朗16公里,距离亚美尼亚32公里,属归土耳其,却是亚美尼亚人心中的圣山。山顶终年积雪,云雾缭绕,那些漂浮的云朵,倒真像驶来驶去的船。
当我们夜班火车到达埃里温,走上站台的刹那,我看到了山顶云雾缠绕的一座大山,模样奇峻,我猜那就是亚拉腊山。一夜的劳顿和局促,顷刻全然消失。亚拉腊山,带给我真实的愉悦。
7月8日,我们和菲律宾的一对夫妇,四人包一辆老奔驰车,继续亚美尼亚之旅。司机63岁,头发花白,蓄着胡子。他性格温和,却也活泼,边开车边打着节拍听音乐。
先去了深坑修道院,亚拉腊山就在视线内。深坑修道院,之所以叫深坑,是因为耶稣的门徒圣格里高利在亚美尼亚传教时,被国王Tiridates三世投入这里的深坑。深坑内遍布毒虫,圣格里高利被囚了13年,因一位妇女暗中相助,他才活了下来。 后国王昏迷不醒,国王的妹妹想起这位圣人,向他求援。格里高利为他祈祷,国王恢复神智,痛改前非,带领全国人民皈依基督。这就是深坑修道院的来历,也是亚美尼亚信奉基督为国教的因缘。
深坑依旧在,很多人下到底部参观。洞口狭小幽暗,令人毛骨悚然。
一群小鸟从教堂顶部飞过,我眼瞅着它们飞往了亚拉腊山。它们也去寻找诺亚方舟?
我围着修道院转了一圈,找好角度,再次注视着远处。美丽的亚拉腊山啊,你仙气缭绕。诺亚的子嗣,离开了方舟,他们去了哪里?如今地球上的人类,难道都是他的后代?诺亚的荣光依旧,人类的罪孽变本加厉。上帝啊!人类不等着你来毁灭,我们在自己毁灭自己。
今天,毁灭世界不需要大洪水。人类有了武器,各种各样的武器,包括顷刻间便可毁灭地球的核武器,不需要四十天的漫长等待。呜呼!
一个年轻的妈妈,领着四个孩子,大的女孩在为他们拍照。我主动做了路人甲,帮拍一张合影。很多亚美尼亚孩子都会些英语,他们的性格有些羞涩,性格开朗的也喜欢和老外进行简单的英语对话。其中一个小男孩很特别,我逗他,伸手给他,他便用力一拍,像老朋友一样。真心讲,他的力气很大,拍的我手疼,小家伙够威猛。
旁边一对夫妻互相拍照,我再次充当路人乙帮拍合影。男人突然开口和我说中文,且是山东口音。我问他去过中国吗?他说没有。那你怎么汉语说得这么好?他说和中国人一起工作。哈哈,也许就是山东人。这个亚美尼亚大哥看起来腼腆,如果我不给他们拍照,也许他不会主动和我说话。聊了几句,我便和他告别。走出去十几米远,我听见他喊我:“chinese,chinese,我爱你……”哈哈,亚美尼亚人,我也爱你们。
小亚拉腊山,与亚拉腊山(又称大亚拉腊山)并排着,模样一样,高度有别,也是典型的锥形火山。
离开深坑修道院,遇到这个表情严肃的小姑娘,被打扮的像个小公主,任凭怎么逗她,她都没笑,倒是抱她的奶奶笑的甜蜜。
顺路去了一个酒庄,亚美尼亚红酒的酿造历史,也可追溯到很久远的年代。每个人1000迪拉姆,我们品尝了三种酒,干红,干白和半甜红酒。的确很好喝,与格鲁吉亚难分伯仲。
蓝衣女子是澳大利亚人,我们一起讨论了格鲁吉亚和亚美尼亚的观感。她也是说,风景是格鲁吉亚的好,人是亚美尼亚的好。
灿烂的阳光照耀在光秃的岩壁上,同色系,一座庄严的教堂。
窄窄的楼梯嵌在墙上,人们手脚并用爬上爬下。全无遮拦,有几分危险,很多人选择下边观望,不敢上去。
小姑娘很勇敢,爬上去,臀降下来。从上边往下看,人被压缩了很多。视角不同,高度不同。那些高高在上的人,往往把下边的人看得矮小,实则是自视甚高。不信,你下来比一比高低。
小男孩手脚伶俐,三下五除二就爬了上来。
这个男孩,明显胆子小些,紧贴墙根,战战兢兢。
菲律宾夫妻俩进入了我的画框,两个都胖胖的,很呆萌,人特别好。他们在迪拜工作,妇是officer,说一口流利的英语,我夸她像美国人说英语,她便很开心。我想起印度卖菜的大妈都会说地道英语,菲律宾也受益于此。夫做厨师,菲律宾菜系。孩子在菲律宾由姥姥照看。三天的假,他们飞到埃里温。邀请我们去迪拜玩,我说迪拜太奢侈,no money!他们明白,点点头笑了。
中间去了农家乐吃饭,点一条烤活鱼要7000迪拉姆(15美元左右),我们只点了两份蔬菜沙拉。出去次数多了,越发吃不惯国外的餐食。司机大叔点了肉卷大饼,还有一份烤土豆。他让我们吃他的烤土豆,我们客气拒绝,他便十分不高兴。那就尝尝吧,土豆烤的有点焦糊,味道还好。尝一个不行,大叔一再催促我们吃,一盘子土豆,几乎全被我俩吃掉。看我们吃,他很开心。打开他手机里的照片,让我们看他的大儿子,二儿子……亚美尼亚人,真的古道热肠。
山路崎岖蜿蜒,热风扑面,在我们四个人东倒西歪的瞌睡中,大叔把车开到了悬崖修道院。
一帮晒太阳的小伙伴,看见我就打招呼,围着我问东问西。尤其是几个小朋友,一直和我攀谈。外国的小姑娘,模样格外俊俏可爱。两个小女孩摆出各种姿势,让我给她们拍写真。一个红发女孩,十分扎眼醒目。人类的头发,怎么可能长成这样?但我知道很多人的金发是染的,但小女孩的红头发却是真的。
那个小伙一会说自己是俄罗斯人,一会说自己是亚美尼亚人,一会又说这里原来都是苏联,都是俄罗斯,很大很大的土地。我很后悔没问问他,你希望自己是亚美尼亚人还是俄罗斯人?苏联人?
花5000迪拉姆,乘一种包厢索道到很远处的悬崖修道院。森林,美丽的小镇,我们凌驾其上,像云朵飘过山涧。
一个废弃的修道院,在深深的谷底,不可及程度与山顶无异。
悬崖修道院,以建于悬崖峭壁之上而闻名,只是我转来转去,也没找到可以拍到悬崖的角度。我知道对面的山坡一定可以拍到,但修路被堵,如果从山谷里穿过,不知道要用多少时间。看看天色渐晚,当日还要赶回埃里温,我放弃了去对面山坡的念想,但真心遗憾。
修道院的坡上,坐在树荫下的木椅,山风一吹,神清气爽。此时正是盛夏时节,山野青翠,近处金色蒲草让修道院充满暖意。如果冬天来临,冰天雪地,修道院看起来该多索然清冷。
亚美尼亚的教堂,铅笔头的尖顶是其主要特征。仿佛要在天空,去书写人间的沧桑。
遇到这个红衣小宝贝,一定要妈妈和她一起合影。母女俩甜蜜的微笑,让一切都黯然逊色。
金色的百合花在黄昏的光里,越加娇艳。再见,悬崖修道院。回到埃里温还有四个小时的车程,漆黑的山路,将是非常艰难的旅程。
63岁的大叔开了一天的车,黑夜里,他继续辛苦。直到很晚,他帮我们找到了预定的青旅。清冷的街上,我们挥手再见。Good bye……Good bye……Good bye……彼此说了很多遍。
再见,埃里温!再见,亚美尼亚!明天的汽车返回第比利斯,下一站去阿塞拜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