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前就知道的的喀喀湖,但在玻利维亚的Copacabana小镇去看湖时,眼睛所见却超出了我的想象。她比我想象的要大太多,深太多,蓝太多,美太多……只是怎么看不见那些水草、托托拉草船、漂浮岛、蓬蓬裙呐?
当我们从玻利维亚一侧来到秘鲁一侧的普诺,再去的的喀喀湖,终于把印象中缺失的符号补齐了:香蒲草、漂浮岛、托托拉船以及穿蓬蓬裙的乌鲁女人。
的的喀喀湖,她不仅仅是一座美丽的湖泊,更是印加文明的发源地。曾经雄霸南美三百多年的印加人的祖先,据传就来自的的喀喀湖附近古印第安人部落的一支——克丘亚部落,崇拜太阳,“印加”就是太阳之子的意思。的的喀喀湖附近有很多印加遗迹,而且还有新的遗迹在不断地被发现和挖掘中。
秘鲁靠近的的喀喀湖的城市普诺,算得上是个大城市,沿山密密麻麻的房舍鳞次栉比,铺满了视线所及的湖岸。如果说玻利维亚一侧看的的喀喀湖侧重于风景,秘鲁一侧便侧重于人文。
很多贫穷国家,第三产业的发展,首先从旅游业开始。比如尼泊尔,很穷,但旅游业却很发达,是世界上的徒步王国,每年有很多很多的人去众多的山野小径上徒步。秘鲁,也算一个。普诺汽车站下了汽车,便有人来推销的的喀喀湖各种旅游线路,价格便宜,服务周到。只要你提供住所,车接车送,连带午餐,全天时间只要50秘鲁索尔,相对于100元人民币。
我们预定好线路,在普诺老城区闲逛,街心花园里有很多闲散的人坐着,临街可以看到好几个大大小小的天主教堂。狗狗懒散地或坐或躺,很多的鸽子悠然散步,哪个地方有人遗落了面包碎霄,它们便一窝蜂的挤将过去,吃一通再换个地方。
我们找到了一个小市场,买了鸡蛋、肉、菜,回到住处下了厨房,一顿丰盛的晚餐搞定。出门在外,吃是一个大事。过去没经验,常常为吃发愁。找到自己喜欢吃的饭菜颇不容易,且也是一大开支。现在出门自带厨具,一个电锅,随时可以给自己煮一碗面,汤汤水水,有菜有蛋甚至有肉,吃的特别舒服,而且还特别节约,何乐不为?作为家庭妇女,做饭都是分分钟的事情。但给我一个西班牙语的餐单,那可真是折磨。很多青旅都有厨房,甚至提供食油、盐等调味品,非常方便。我们带的电锅,现在只是备份。实际上青旅里,绝大多数都是外国人,中国人反而看到的少。大家一天奔波回来,都在厨房里争奇斗艳地做着自己国家的拿手料理,吃的也是不亦乐乎。厨房餐厅,成了世界大家庭的会客厅,融和,欢乐,也是练口语、练听力的好地方。
闲言少叙,还是直奔的的喀喀湖吧。说实在的,秘鲁一侧的湖水很脏,湖边都是黑灰色的,散发着一股讨厌的臭味。虽然天空依然是湛蓝的,但湖水没有表现的像在玻利维亚一侧那样更湛蓝。
登上一艘几十个人的机动船,船划开黑灰色的波浪,一并划开的还有难以描述的臭味,向的的喀喀湖深处走去。秘鲁一侧的湖,靠近岸边水是浅的,再加上城市的排污,船只的众多,所以湖水比玻利维亚一侧脏了太多。可以看到湖水中有很多的香蒲草,一片片地生长,我仔细端详,在百内公园里就曾经看到过的。
半个小时后,到达今天要参观的漂浮岛。不知道为何,我没有激动。也许我曾经看过纪录片了吗?
这是一座不大的小岛,用香蒲草做成,浮在湖水中。船慢慢靠拢,三个穿着红黄绿的蓬蓬裙的女人站在浮岛边缘,殷勤地扶着每一个下船的人小心翼翼地跳到岛子上去。
岛子算是很坚实,踩上去除了软软的感觉,没有漂浮游动的不安。导游把大家召集在一起,逐条给大家介绍乌鲁人的漂浮岛知识。香蒲草,可以从两米多深的湖水中钻出水面,剥去外壳,内心柔软的部分还是很好吃的。乌鲁人就地取材,用湖水中用之不竭的香蒲草做漂浮岛的介质,一层层捆绑后落列在一起,做成了人工浮岛。然后,他们就子子孙孙生活在这个岛上,这里成了他们的家园。
小小的漂浮岛上,我只是看到了三个年轻些的妇女,一个老年妇女和一个老头,几个不上学的小孩子。年轻的女性里面,有个可以讲简单的英语,她告诉我老头是她妈妈的兄弟,也就是她的舅舅。这个岛上住着一个大家庭,没看到有年轻的后生,也许他们都在外边打鱼?还是在城里上班?
乌鲁人的茅屋,当然也是用香蒲草做成的,简单地捆扎在一起。我说简单,是看起来简单,但实则不简单。一个用香蒲草扎就的世界,谁能够?也只有的的喀喀湖的乌鲁人。
走进他们的茅草屋,还是被惊到,这里只能用“家徒四草”来形容,什么都没有。我很难想象,他们成年累月生活在一个这样的空间里,是如何把自己和现实结合在一起的?
中国人喜欢用湿气来描述身体的健康,那么他们成年生活在一个布满湿气,岂止是湿气,简直就是一个无处不在的水世界里,那么他们的健康岂不受损害?他们坐在水上,睡在水上,站在水上,扒开香蒲草做成的岛子,很容易就看到水。
看起来那个大妈和她的兄弟都算健康,他们生活在潮湿中,真的没有事吗?小孩子看起来也皮实的很,在岛子上胡跑乱走,他们的妈妈也不担心掉进水里去。
我买了那个大妈一块手绣的条幅,类似于中国人的十字绣,白色的底,蓝色的鸟,是我喜欢的色系。他们在提供小岛作为旅游观光点之外,也靠出售手工制品来获得一些收入。据说的的喀喀湖里的鱼也被过度捕捞,估计仅仅靠打鱼生活也不行了。
那些矮矮胖胖的女子,穿着过度艳丽的裙裾,身后背着一个娃,还来回奔波着做这做那,她们看起来很健康。
天主的光芒已经普照到了的的喀喀湖中的漂浮岛上,这里可以看到十字架,看到本土化了圣母玛利亚,已经不是欧洲壁画上的样子,倒是更像穿着蓬蓬裙的圣母。
我不知道这些生活在漂浮岛上的乌鲁人,还能在岛子上坚持多久。想当年据说是因为躲避战乱和追杀而选择漂浮人生,现在是和平年代,他们完全可以舍弃这些需要不断更新的浮岛,回到脚踏实地的大地上去。但他们没有,他们依然过着漂浮的生活,令人匪夷所思,难以理解。
香草铺就的浮岛,其实是很娇贵的。香蒲草很容易腐烂,所以你要不停地从新扎,从新铺,否则你的岛子就有覆没的危险。这些岛民很大的一个工作就是从湖水中采来香蒲草,然后再晒干,再扎起来,再……就像人生一样,循环重复,不得间断。
离开香蒲草的漂浮岛,我们的船又开了快三个小时,去了一个叫塔奇丽岛的世外桃源。船开了很久,湖水才开始变得清澈起来。到了塔奇丽岛,我又找到的的喀喀湖的感觉,湛蓝的天空,更湛蓝的湖水。
这个岛子上的居民说盖丘亚语,男人都会纺织,且以自己的产品为荣。他们见面互相问候,会打开系在腰上的花布袋,掏出里面的古柯叶来互相分享,一边咀嚼一边聊天。 不得不说,他们的花布袋做的非常精细漂亮,
这个岛上的女人衣着也和别的地方有所不同,感觉更华贵大气一些。游客来的多了,她们见到陌生人也落落大方,只是不喜欢被拍照。我和导游小伙聊天,他告诉我这里的女孩子一般16、17岁就出嫁了,一般会生三个娃娃。
我们的船离开塔奇丽岛时,也看到有穿蓬蓬裙的女人急匆匆地上了船,估计也是要赶到普诺城里去的,船要开三个小时。这是一段漫长的水上路程,我在想,很多年前没有快速马达船,她们估计一生也很难开那个小岛吧。
时常很庆幸,我们遇到了一个好时代。几万里路,飞二十几个小时便可到达,可以看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看至今依旧按照最原始、朴素方式生活着的人们。这是多么大的造化啊,该要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