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初﹐馬年大年除一﹐總理海輪克拉克((Helen Clark)) 代表工黨政府向全國華人﹐特別是曾經繳付人頭稅的受害人子孫作出道歉﹐為了實行進一步的調解﹐自五月份開始﹐又先後在基督城Christchurch)﹐坦尼丁(Dunedin)﹐尼批亞(Napier)﹐北跑馬城(Palmerston North)﹐惠靈頓(Wellington)﹐漢米 栴D(Hamilton)﹐奧克蘭(Auckland), 寶卡庫合(Pukekohe)及里溫(Levin)等地區召開公眾咨詢大會﹐� 取有關人士所發表的意見﹐以便做出具體賠償。
五月二十五日﹐一個晴時偶雲多陣雨的初冬日子﹐下午更是冷雨狂風不斷﹐可卻阻擋不了出席者的熱情。 一時正﹐ 近百位老華僑﹐大多數是祖先曾繳付人頭稅的後裔﹐聚集在位于南奧克蘭曼哥里(Mangere)區的屋崙華僑會所內﹐參加了“民族事務部 ” 召開的咨詢大會。負責此次會議的是民族事務部 (The Office of Ethnic Affairs)部長﹐佐治霍金斯 (George Hawkins) ﹐民族事務部主管﹐桑妮亞 (Sonja Rathgen)﹐<紐西蘭的人頭稅研究報告>作者﹐麥禮祖(Nigel Murphy) 等及其他多位官員﹔主席卻是“華聯會”(New Zealand Chinese Association) 的現任會長呂慶華(Kai Luey) ﹐還有該會的若干位理事。
部長佐治霍金斯首先解釋了咨詢大會的目的﹐是� 取公眾人士的意見﹐又公開感謝了
<人頭稅研究報告>作者麥禮祖所作出的巨大貢獻﹔接著桑妮亞也代表總理及內閣辦事處﹐闡明政府此舉對紐西蘭的形像有三個好處﹕
一) 證明紐西蘭是個民族平等的國家﹔
二) 促進華人與其他種族之間能和平相處﹔
三) 推廣華人社團與其他種族間更多的了解。
其後﹐麥禮祖簡略的解釋了人頭稅是當時政府為了維護“純白紐西蘭”﹐禁止其他種族進入紐國﹐並且針對華人而實行的一項入境稅﹔1881年﹐政府通過第一次排華法案 ，規定每名入紐境的華人，必須繳納人頭稅十英鎊。到了1896年，當時總理李察.史頓 (Richard Seddon) 更領導國會通過另一項排華法案，限制船隻入口每載貨物200噸才可載華人一名；並將人頭稅增至一百英鎊 相當于目前五千五百美元。1898年，李察.史頓更拒絕華人申請入紐籍；1899年，又進一步規定非英裔移民必須通過“英語測試”方能入境。 因而在1899到1952年間的半個世紀內，根本就沒有華人能入紐籍。此不公平的人頭稅法案，直到1934年才由關稅處長宣佈暫停徵收；1944年正式廢止。當時，除了華人外，沒有其他種族受此不公平對待。直到1936年，工黨政府上台，華人終於得享養老金福利。1949年，另一任工黨政府又準許在紐居住滿二十年以上的華人五十戶，申請他們的家眷前來紐團聚。
大半小時的開場白過後﹐與會者分成五個小組﹐由華聯會幾位理事擔任小組討論的負責人。雨點打在會所屋頂上﹐叮叮噹噹﹐如如訴泣﹐會所大堂內﹐每小組約二十人﹐紛紛表達了對政府公開道歉的謝意後﹐開始輪流訴說著他們祖先的辛酸故事﹕“----我父親當時為了稚x鄉別井到坦尼丁當礦工 ﹐可為了繳付人頭稅﹐只能到處向鄉下的親友借款﹐籌足一百英鎊----來到紐國後﹐每週只取得五先令的微薄薪金﹐省吃儉用積蓄以清還債務------”說到傷心處﹐一位老太太不禁淚盈于睫﹐旁� 者也無不動容﹗另一位老先生也發表了他對政府的要求﹕ “-----我父親十多歲就來了紐西蘭﹐先當礦工﹐積蓄了點錢後﹐開了個小農場﹐僱用了幾個毛利女孩﹐其中一個後來成了我的母親---- ﹔我自己不懂中文﹐但不想下一代跟我一樣﹐所以﹐希望政府能將從前收得到的人頭稅﹐作為我們子孫的獎學金﹐資助他們學習中國文化歷史﹐及語言------ ”
經過個多小時的熱烈討論與交流後﹐五個小組的負責人就在三時左右﹐向全體出席者作了總結﹐報告如下﹕
* 為祖先的辛勞寫下歷史﹐利用網頁﹐網站記錄在案﹐好讓子孫隨時查閱﹔
* 告訴下一代應以身為華裔而驕傲﹐從教育入手﹐要求政府開設華文學校﹐鼓勵他們學習華文﹔並且設立獎學金讓年輕的華人學習中文﹔
* 建立中國花園﹔如箭城(Arrow Town)有個淘金展覽館﹐展示華人祖先當時掘金的辛酸史﹐使後人永遠記住他們曾為紐西蘭所做出的貢獻﹔
* 建立紀念碑﹔使得祖先的名字永留碑上﹔
* 成立一個口述歷史博物館﹔存放各祖先真實故事的錄音帶﹔
* 設立流動華人博物館﹐展出祖先奮鬥事跡﹔使全國各地的華人有機會參觀﹔
* 開設中國歷史及文物中心﹔或“中國歷史村” ﹐給後人永遠懷念祖先﹔
* 開始中文圖書館﹐大量存放中國歷史文化的資料﹔
* 把華人移民史列入全國學校的必修課程﹔特別介紹“人頭稅” 的來龍去脈﹐並公開人頭稅名單﹔
* 更正姓氏﹐因早期華人在政府登記入籍時﹐很多人的姓和名被顛倒﹐以致
失去身份﹔希望重新改正﹐取回公道。
最後﹐由華聯會現任會長呂慶華(Kai Luey) 做出結論﹐肯定這是一次成功而且有收穫的會議﹐政府會考慮各受害人後裔的提請﹐組成委員會進行實際工作﹔並且提醒各人必須在今年六月底之前提交書面要求﹐也可通過電子郵件方法傳遞訊息。三時半﹐咨詢大會完滿結束﹐主辦單位備有茶點招待各出席者。
作為新移民的我﹐出席了此次會議後﹐深深體會到老移民們對自己缺乏中國語言及文化所感到的遺憾﹐他們在發言時大多輕聲細語﹐低調處理﹐大概是從小接受了父母教訓﹐要謙虛禮讓的美德吧﹗
(寫于26-5-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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