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三年。虽然才三年,但彼此之间似乎已无太多的共同话题。通常他是没完没了地泡在电脑前,而我除了上班外就是不停地洗洗刷刷忙家务。他嫌我落伍,跟不上时尚。我嫌他幼稚,三十几岁的人了还听流行音乐,还关心超级女声。
半夜我们又吵起来了。他在线看韩剧,挺感动似的,双眼红红的。我忍不住火起:“这么有空干吗?不把卫生间的水龙头修一下,都坏了半个月了。”他也不示弱,鄙视我除了煮饭洗衣外什么都不懂,连寿司是什么做的都不知道。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都当对方是玻璃人,谁也看不见谁。我只做自己和孩子的饭,至于他就不知道在哪家餐馆解决肚子了。
在又一次大吵之后,他彻夜不归。我躺在床上闷闷不乐,想着这婚姻的面目为什么如此狰狞。以前我们有那么多的快乐可以共享,现在却是有那么多的问题可以吵。不是说家是温暖的避风港吗?可我怎么觉得它像一辆破车,开不了多久就要出问题?
周末和朋友一起上街,看见前面有一对老夫妻,七十多岁模样,手牵着手慢吞吞地走着。我感动:“现在我和他出去基本上是各走各的。他在前面自顾自地走,我抱着孩子在后面追……”
朋友苦笑:“都差不多。我爸和我妈以前也常闹,只是这几年才有点恩爱的样子,少年夫妻老来伴吧。”是的,老了就没什么好斗的了,彼此的身体都衰败了,需要来自对方的力量,只有互相搀扶着才能走完人生路。可是为什么少年夫妻时就要没完没了地吵,为什么要等到老了相互做伴的时候才能恩恩爱爱?张爱玲说出名要趁早,恩爱也应趁早才是。
可是怎么才能熬过这几十年的漫长岁月,也许还没到那个时候我们已经分道扬镳了,又或许我们中的一个尚未老去就先去了另外一个世界,那时所有的是与非都无意义了。
所以,不如让我们刹那老去,来生便无遗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