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台;時時勤拂拭,勿使惹塵埃。”丰神俊朗的神秀提筆寫下這樣一首偈,引來眾多圍觀者的感歎,那原本躍躍欲試的禪家子弟紛紛自歎不如,眾人一致認為此番必然是神秀承了衣缽。不料,那位帶著南蠻口音的慧能,微微一笑,帶著當初“欲學無上菩提,不可輕於初學。下下人有上上智”的心願,拜託旁邊的看客替他在牆上寫下他口吟的偈子:“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就憑這麼一小小一揭,這位入門只有八個月的粗使僧人便成了禪宗六祖。更有人說,慧能才是中華禪的真正始祖。
其實對於禪宗,我是不太懂的。不過,恕我很不敬地說一句:所謂的禪宗,最高境界是對人生最終的大徹大悟,是徹徹底底的絕望,是落他個白茫茫大地真乾淨。一切皆為虛幻,一花一葉,滄海桑田,都只不過是一瞬間的事。因此,相對於慧能的萬物俱空來講,我反而更傾向於神秀的觀點:
神秀的觀點在一定程度上贊成的是“性本善”。
真正的得禪之人,不應是獨居深山,遠離人群;有道之人,皆是隱身於熱鬧繁華;得大道之人,更是匿跡於魚龍混雜市井勾欄之所。
既是萬物皆空,那六能祖師又何必請人作偈於牆上。這難道沒有一點爭強好勝之心?
禪理自明於心,又何需世俗糾結?只怕是“雲空未必空”。
“結廬在人境,而無車馬喧”,陶元亮此句倒可謂是得其意境,只可惜他是真的沒有“車馬喧”,因而他的隱或多或少讓後世諸多議論。
千手觀音為何會有千手千眼?為的只是以悲天憫人之心千眼看人間疾苦,懷普渡眾生之情千手救芸芸大眾。
弘一法師算是得道高僧了吧?國難當頭,他卻盡心盡力作詞譜曲,捐資救國,捲進那佛家所倡導的遠離了的紅塵俗世。
濟公之所以受人喜愛,正在與他的世俗。老百姓才不管你什麼喝酒吃肉的不受什麼清規戒律,只要你能為老百姓做好事,辦實事,你就是活佛!反之,縱你再高高在上,縱你再口念哦彌陀,也不過是那廟裡那官場上的一尊泥胎!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講來講去,說的不好變成了某些享樂主義的借口了:既然是萬物皆空,那何不放開懷抱,“今朝有酒今朝醉”?反觀神秀之句:“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台”,講的是人人皆可成佛,眾生平等。“時時勤拂拭,勿使惹塵埃”,這邊有一點警示意味了,很有《傷仲永》之感慨。
那麼,就請大家“時時勤拂拭,勿使惹塵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