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女子,像树林里长势良好的杨树,多它少它都不会影响什么。偶尔比别的树先吐出一片叶子,仅是如此,再没有什么惊人之举。
这样的女子长大与衰老都不引人注意,青春时没漂亮过,老时也不会难看,就像张
爱玲笔下形容的“她长得不难看,可是她那种美是一种模棱两可的,仿佛怕得罪了谁的美,脸上一切都是淡淡的,松弛的,没有轮廓”;什么衣服穿在她身上都不会让人觉得不舒服,但也绝不会惊艳;成长时也是按部就班,小学、初中、高中、大学,但都不是重点,学的也不是热门专业;工作时也不会是让人艳羡的单位与职业,从不出什么大错,也不会有令人瞩目的成就;爱情也不会像别人一样轰轰烈烈,曾经有一些人喜欢她,但很快就被其他的女人吸引了,那个初恋的男友,也早已成了别人孩子的爸爸。这样的女子生活只限于家与单位,偶尔的放纵也不过是子夜前的一次聚会。她没有特别的爱好,写日记或看书。很少发脾气,也很少兴奋。
她身边的人都觉得她是一个好女孩,但没有人想过娶她,与外面的灯红酒绿相比,更多的人需要的是激情。她的爱情只好靠相亲,一次又一次,都是同一种结局。她也不想急着把自己嫁出去,她的内心其实也是波涛汹涌,暗礁林立,只是在等一个勇敢的航手。
初春又一次相亲,是一只倦了的海归,很少有男孩子在风沙肆虐的春天穿白色的裤子,他却是,配了蓝色的棉服,整个人清爽之极。而她依然是沉闷的黑,不修饰的发型,散散地落在无生气的脸上;她依然选择了离家最近的
KFC,虽然好多人建议她找一家更有情调的咖啡屋;她依然选择了靠窗的桌子……她的习惯都是固定的,很少去主动变。
男孩很健谈,让人很放松。笑的时候,露出雪白的牙齿,让她眩晕。她已经很熟悉这样的方式,她能从谈话时间的长短,情绪高涨的程度来把握每次相见的结果。不过,她明白他们之间的差距,她知道自己不适合这样的男子,就是他身上清爽的味道,也不是她一个普通女子可以去帮着维持的。她明白,从而自卑。
分手时,已是华灯初上,如果不是他太优秀,这是个不错的开始,她想。回去后很早就睡去了,她是个不懂得憧憬未来的人。
两天后,她在回家的路上碰到海归,他说真巧,不过既然见了不如去吃饭吧。她不太习惯生活中诸如此类的意外,但还是去了。后来她常常在路上很巧地碰到他,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而却不敢相信。一天,她不由地问了,男孩说:“我喜欢你身上与世无争的态度,我在外漂的太久了,累了,想找一个可以让我放松的地方一个可以让我放松的人,我想,你是。”听后,她有些恍惚,平淡的连自己都厌倦的状态,竟也会散发点点光芒而吸引了这样漂泊的人。是自己从没爱过自己,还是别的什么,常常为人忽略的东西突然被放大了,总是有些不适应,也许,这就是爱情。她笑了,竟异常地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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