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天色微蓝,透着些许光亮。云儿悉数被谁收拾了归家,空中干净得一无所有。 地上,浅橘色的光一盏盏地绽放。 那是一场喧哗后的烟消云散,亦是另一种的粉墨登场。 路的上空,十来只小鸟扑扑哧哧跌撞而去,像冒失心急的孩子,忐忑而毫不踌躇地,朝那柔软的家中赶去。站在路中央,红灯亮了,仍是忍不住地抬头。 曾几何时,这种方向坚定的幸福,也在遥远乡村的暮色苍茫中飘荡过。可是,终于记不起了,年年月月,与岁俱增的,不过是一天比一天厚实的迷茫,便如此刻的天空,愈淡,愈暗,轻薄的快乐终是在明灭中消逝了。 停下脚步,一刹的出神,便有司机不辞辛苦地猛摁喇叭。缓缓的视线从天空移到地面,垂下头来,续继赶路,把影子一步一步踩在路灯底下。 不紧不慢地,陪着三月的雨。 知道前方有一扇门是属于自己的,那里并没有暮色守候的呵责,亦无傍晚馨香的稻米。它只是默默地等待,面无表情地容忍包纳,无所谓冷暖,它只能被称作驿站,而我,则是它无关紧要的过客。 能够让人在天黑之后焦于行色,门前徘徊惧怕的,才是一种经得起岁月揉搓的快乐。此刻在苍茫中回味,那扇幸福,早已远走。 隐隐疼痛的时候,不禁怀疑,幸福与忧伤,是否比肩齐立的一对好友。它们一直携手,不露声色地,看着繁华销尽,看着曲终人散。它们一般地残酷,唯一不同的,是幸福的调皮,经常会反叛逃匿。忧伤却是太过乖巧,始终静静地陪伴,忠心耿耿得让人发恨。 忧伤有一次偶然被打败了。她,比自己小十岁。可是,在自己尚且懵懂的时节,她却已显出历尽不堪的沧桑。如果以岁月计算,自己十年下来的累积,竟是不够她一年所需。她并不是一味地勉强,文中排山倒海的哀痛便让人措手不及,无从招架。在她面前,忧伤也会惊讶不己。 面对这样一个女孩,开始觉得,忧伤是种罪过,是种无知,是软弱的卿卿我我,是无聊的风花雪月。 雨渐渐大了,滴答身上,恰如其分地微凉,略带哀伤。 道边,经过一巢小鸟的热闹,瞑色中一棵树上的温暖,叽叽喳喳地啄着北风,张扬而隐忍。 偶尔,我们还是会被忧伤击中。它会在某个时刻,及时而突然,细心而尴尬地扑打在路人肩上,把心情濡染成天空一样的颜色。我们在这种颜色下,驻足沉思,拾拣一种渐行渐远的情绪。 《六人行》里,年轻的乔伊断定身为女子是幸福无比的,因为女子有着美妙而且奢侈的享受∶她们一低头就能看到胸部……。 在哈哈大笑的时候,决定承认他奇怪的逻辑。 幸福不需要大义凛然,不需要正襟危坐,幸福也是无法定义规矩的。 幸福,有时只是突如其来的一场忧伤,有时在左,有时在右。
手机版
|
|
网友评论 |
评论内容只代表网友观点,与本站立场无关! |
|
暂无评论, 做评论发表第一人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