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人类的智慧一般都以科学的面目出现在教科书和报章杂志上,并通过学校教育和科学普及的形式进行传播、继承和发扬。但是,这远远不是人类智慧的全部。事实上,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人类的智慧有时是以一种迷信或禁忌的方式存在并代代相传着;只是在科学主义泛滥的今天,其价值和魅力往往被忽视或掩盖,以致失传。
有这么一个故事:长者带领村民日夜兼程,要把盐运送到某地换成大麦过冬。有一天晚上,他们露宿于荒野,星空灿烂。长者依然用世代祖先所传下来的方法,取出三粒盐块投入营火,占卜山间天气的变化……大家都在等待长者的“天气预报”:若听到火中盐块发出的“霹雳啪啦”的声响,那就是好天的预兆;若是毫无声息,那就象征天气即将变坏,风雨随时来临。
长者神情严肃,因为盐块在火中毫无声息。他认为不吉,主张天亮后马上赶路。但族中另一位年轻人,认为“以盐窥天”是迷信,反对匆忙启程。
第二天下午,果然天气骤变,风雪交加,坚持晚走的年轻人这才领悟长者的睿智。其实,用今天的科学解释,老族长也是对的,盐块在火中是否发出声音,与空气中的湿度相关。换句话说,当风雨接近,湿度高,盐块受潮,投入火中自然喑哑无声。
由此可见,在检视人类的智慧宝库时,我们有必要对迷信进行一次科学的重温,让那些披着迷信外衣的智慧结晶得以发扬光大。
当山中的老虎还被唤作“大虫”的时候,我们当然没有必要担心老虎可能灭绝;如果我们认为大树有灵性,山里有山神,也不会如此疯狂地乱砍滥伐,从而导致水土流失,山体滑坡,乃至泥石流吃人;有些宗教信仰让人们相信来生,我们一概视之为无稽之谈,所以造出许多“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豆腐渣工程,做出许多让祖先汗颜,让子孙伤心,我死后哪怕洪水滔天的决定……
诚然,从现在看来,对我们个体来说,生命确实不可能重生,我们也不能指望托生转世,下辈子再重新做人;但是,我们的生命,难道不是正在通过子孙繁衍、遗传变异在千秋万代地延续吗?我们的人格风貌、智慧创造,难道不正可以作为精神财富留与后人,溢彩流光吗?相信来世,就是相信明天,相信未来;相信明天,就会善待今天;相信未来,就当珍惜现在!
我们这些自小接受严格科学教育的人,往往视某些朴素的真理为迷信,天不怕,地不怕,认为只要掌握了所谓科学的武器就可以百无禁忌;殊不知,当今人类面临的许多物质困境和精神困惑,正是源自我们在大自然面前的狂妄自大和肆无忌惮。
无论何时何地,无论我们人类强大到何种程度,对大自然保持某种敬畏总不会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