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詩歌,是因為它渾身散發著浪漫,喜歡詩歌,更因為它能把人們最複雜的感情用最少的文字表達出來。按照我的理解,多半詩人的處女作是和愛情有關的,因為這樣的文字才是用心去寫的,這樣的詩蘊涵著旁人無法真正理解的情緒。所以,在中學時,我莫名其妙地記得了“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燭成灰淚始幹”這些詩原來是古人藉以抒發對愛人的思念和等待。
再大些,第一次讀到徐志摩先生的《再別康橋》,愛的不能自拔,“輕輕地我走了,正如我輕輕地來,我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那是怎樣的一種柔美又淒美的感覺啊,像是一段跳動的音符,徜徉在一幅陽光秀麗的風景畫中,但似乎又有著“夕陽無限好”“無可奈何花落去”的淒傷。或許和自己的內在性格相關,自己一直喜歡的是柳永的“風花雪月”,而非辛棄疾的“手執鐵板”;是徐志摩的“新月柔情”,而非魯迅的“橫眉冷對”。所以對志摩先生的這首詩能一字不拉的記到今天。
後來,我又知道了朦朧派詩歌,認識了舒婷、北島、顧城、楊煉、江河,認識了海子和食指。在我的日記本上又抄錄下“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卻用它去尋找光明”,“面朝大海,春暖花開”等打發黑夜寂寞的詩歌。現在,顧城去了,楊煉出走英倫,北島難有新詩問世,我們似乎只能追憶那些留下來的老詩,但他們畢竟代表了一個時代。
詩歌天生地和讀詩人的情緒有關的,每當自己迷惘不知所措時,便又會拿出戴望舒先生80年前的那首《雨巷》慢慢地咀嚼:“撐著油紙傘,獨自彷徨在悠長、悠長又寂寥的雨巷,我希望逢著一個丁香一樣地結著愁怨的姑娘。”。然後,在食指的《相信未來》中重新鼓起精神,這個世界上最大的敵人是自己,戰勝自己了,就戰勝了整個世界,無論多麼困難,都要相信自己的未來:
相信未來
食指
當蜘蛛網無情地查封了我的爐臺
當灰燼的餘煙歎息著貧困的悲哀
我依然固執地鋪平失望的灰燼
用美麗的雪花寫下:相信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