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练 、 晚省是我一天必做的事, 这非常重要,构成了生命里不可缺的一部分。其实我也有懈怠的时候。只是每一次闲误,都会产生自责,并不好滋味,算了算了,还是老样吧。
一种坚持,时间长了,会潜移成一种习惯。一种习惯长了,会融成性格。一个坚韧的性格,有可能铸就铺垫了成功。
我没有做好,但我想一直试着去不放弃。
又逢朔望,夜深人静,那轮圆月挂在花园的树梢上,压得那枝条有些晃动, 似乎承载不起那份重。记忆里在上海的那个夜那轮月跳出脑海,陪伴着我唇间吐出的袅袅轻烟… …
在都市里砖瓦、铁皮、木板拼凑成的一排排高低不齐的房屋间,总会有供行走的小巷,北京人叫胡同,上海是不是称做弄堂?记得是在南京读书的那几年,我曾到过一个上海同学的家。在闸北,低矮的二层小楼,与别的房子连成一片。那个弄堂很长,用水泥铺成的,可能是因为时间太长,都裂成了龟背状。我同学家进了门是一个不大的天井。不到15平方米,院子里有一棵老槐树,在每个夏的夜,全院的人都会聚到树下聊天,每人都手执一把扇子,或蒲葵或折扇,无一例外。我也被邀参与,(那时“大学生”还比较少,不象现在满地都是),只是插不上话,因为听不懂那吴侬软语,虽然好听。
那时树上也有喧闹的蝉鸣,跟我家乡山寨旁大树上的蝉鸣几乎是一样的缠绵,好亲切。
人们坐在树下,月光透过树缝泄撒在斑驳的泥地上,投射在老人或少年的脸庞上,摇曳着。可人们的话题却不是月亮。或许老天特厚爱上海,每夜都派月儿执更,于是便没人在意那月儿,被认为理所当然了。
三世同堂,名副其实的三代同堂,一家三代挤在一间屋里,可甚少听到人们抱怨。国家大事,弄堂新闻,邻居逸事,充满着乐观。我好羡妒。作为外地人(上海人特自豪自己生为大上海人,说外地人这三个字时有几丝揶揄),我没法理解上海这地方如何“呆”得住。拥挤的住屋,龌龊的空气,污染的浦江,稀罕的树木草地,怪味的自来水,等等。
我在听不懂人们在笑什么的时候,抬头看了看天,哦,月儿是浑黄的。
那个院子肯定早已被拆迁了。人们上哪里去乘凉?
我印象中最美的月色,应该是在我孩提时候,在那个偏远的苗乡小村。当民办教师的妈妈步行40里路回县城买课本,把我们兄弟三人留在乡下。我的膝前坐着两个弟弟,他们想妈妈,(其实我也是,我也才不到十岁。) 我给他们讲故事,讲刚从妈妈那儿听来的吴刚、嫦娥的故事:嫦娥挑着小篮,带着玉兔出门采花去了,吴刚每天抡着大斧在砍那棵桂花树。可是那树很怪,每砍一斧,树又长上了,于是吴刚不得不一直不停地砍… …
弟弟们着迷了:真的哦,你看,那树好大哟… …
月儿在天边静静地挂着,用童话伴随着这三个孤独的少年。那时的月儿真好,也真美,我都有点相信那童话的真实了。我们几乎在妈妈不在的每一个夜,都出来坐在门槛上看吴刚砍树,三个幼小的心灵甚至自己演绎了更多的关于月亮的联想故事。
我们兄弟三个至今虽天各一方但从来颠扑不破的真挚情谊是在那时凝成的,感谢月儿,甚至感谢那一分苦难。
您记忆里的月亮是不是也这么美?
撰于2004年3月1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