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一八四九年十二月二十日到達美麗的奧卡雷卡湖,這裡有猶如春泉般美味清涼的水,在我們划着獨木舟橫渡湖面時,仿佛在更新自己的生命。景色十分美麗,湖岸聳立着森林覆蓋的高山,通向奇異的山谷。一個伸出湖中心的精美清晰的半島上,矗立著名的毛利人Taumaihi營寨……」格雷爵士在他的日記中對奧卡雷卡湖的美景贊嘆不絕。
時隔一百六十四年,常我第一次來到奧卡雷卡湖畔,依然可以感受到這位英國人泛舟湖上內心的迷戀與陶醉。
在無风的清晨,奥卡雷卡湖深綠的水面上彌漫着白霧,霧濃得化不開,望不到對岸,也看不見天空,寂靜中忽聞槳聲汨汨,一艘長艇穿霧而出,驚起浮沉湖上昏睡的野鴨振翮起飛。
就在這動與靜交接的剎那,第一縷的陽光也照到了奥卡雷卡湖上,那霧也說散就散去了,惟留下平滑如鏡的一湖碧水,只把那岸邊婀娜的柳樹,冒着炊煙的屋舍,還有那林木葱蘢的山巒,倒映得纤毫畢現,像超寫實主義畫家一筆一筆精描細画出來的作品。
這個周長僅六公里的湖泊,有條二公里半長的奥卡雷卡步道,沿湖邊而修,其中大約半公里木質步道,曲曲彎彎穿越一片濕地,人走在上面跨過草叢溪流,可以近距離見到無數黑天鵝、大雁和各種水鳥在其間築巢棲身生息。
我在步道上行走和其他人一樣放輕腳步,低聲說話,天鵝優雅的長頸在草叢中伸出來,警惕但友善地轉向我們,褐色的雁群却選擇草坡曬太陽,成雙成對并肩漫步,時而啄食青草,時而引頸長嘯,那嘹亮的雁聲使人想起向故地的回歸,路程迢迢亦難成阻隔,皆因為了那一方難忘的水土。
濕地因部份湖水变淺積聚生成,也与湖連成一片共為一體,她的草叢茂密,高及人腰,在靠近湖水的邊緣,濕地的草叢變得稀疏,但黃綠相間的草色中,却添加許多紅白两色的浮萍水藻,這一切沒入深綠的湖水中,那色彩的絢麗,光影的变幻,才是此湖最耀眼的。
眾鳥就在牠們的天堂里自由飛翔、戲水嬉樂、覓食孵卵,與湖山同在,與住家游人共處,相安無尤,互相尊重。
我走近一對在湖边卿卿我我的天鵝,在離牠們不到一米的草叢中蹲下來拍照,牠們只瞟了我一眼,仍然站在水中,緩緩把美麗的長頸轉來轉去,梳理羽毛。
天鵝与眾鳥都知道的人們愛護牠們,決不傷害牠們。這一種信任何時建立,人與自然之間也就和諧了。
在半路遇到兩位居住湖边的婦人,相貌端莊,衣著講究,一派雍容華貴。這一對半老不老的婦人就像英國維多利亞骨瓷茶具,帶着一個民族精細雅緻的質地,薄而不脆,描花鏤金,華麗而不艷俗。
她們極有興趣想知道我為何而來,倒底喜歡奧卡雷卡湖哪一點?!
我環視四周,發現她們與我站立之地,恰正是湖山極勝之處,那一時一刻,自己与她們竟都成了画中的人,有着一種活生生的愛意與滿足。我只能說﹕來走奧卡雷卡步道,不僅是健身,還是來作身心之沐浴,精神之洗禮的。
更多
扭转乾坤
文章
|
|
|
為過去爭吵將使我們失去未來 |
|
二選一還是貨比三家 |
|
行走雲端的紐西蘭防疫 |
|
封城日子怎樣過 |
|
我們如何以及何時拿到通往自由的門票 |
|
我們都是《魷魚遊戲》的參與者 |
|
紐西蘭抗疫政策的三個版本 |
|
為紐西蘭之子拍的電影 |
|
Britomart火車站和Te Komititanga廣場 |
|
在紐西蘭打疫苗 |
|
不要成為「自己成功的受害者」 |
|
孤島不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