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師用紅酒加鼠尾草、蘑菇,讓汁滲入雞肝之中,煎得很嫩,尚見些微血絲。再用兩塊厚厚的多士作底,麵包吸飽了啡色的濃汁,竟然比雞肝還味美。意大利人迷戀雞肝是出名的,甚至用來制醬,可塗麵包,也可在燒菜時作調味。
Plaller開在教堂街拐角一幢黃色的雙層老屋里,裝修風格簡約,漆成土紅的壁上,挂畫皆是本地畫家作品,題材無非除了花草就是海鳥或游魚,Kiwi藝術家偏愛自然風光與動植物,畫建築物者較少。
除 了渡口所在維多利亞大街,教堂街應該是另一個中心,不說這幾幢氣派的商廈,海濱還有游艇俱樂部,居然還築有一方很袖珍的小廣場,立著鐘塔,近兩百年的老 鐘,依然分秒不差運行。車少,人稀,安靜,德文波特像矜持的貴婦,峻拒都市繁華的追求,把俗氣的豪宅擋在那些鄉村古屋的籓篱之外。
從 這里往渡口沿海辟有一條林蔭路,長滿巨大的桃金孃樹,這種被譽為紐西蘭聖誕紅花樹,不僅深得毛利人崇拜,而且被英國移民稱為「移民之樹」,穿過這些蟠曲老 樹,踏著撒滿一地纖細如針的紅色花瓣,似是在重溫一段蒼涼的歷史。我每次都從渡口散步走來,看看這些紅花樹扭曲得顯得有點古怪的枝椏,才進Plaller餐廳。
同那藍眼睛的女侍應落好單,我利用這片刻的寧靜,眺望對海的城,天空塔銀色的尖影高聳在奧克蘭的天際線上,懷塔瑪塔港帆影幢幢,居本地幾近十年,命運安排我終老於此,感恩之餘,不由捫心,自己真的識她了嗎?知她了嗎?實未敢肯定。
記得知堂老人說過「要了解一國民的文化,特別是外國的,我覺得如單從表面去看,那是無益的事,須得著眼于其情感生活,能夠了解幾分對于自然与人生的態度,這才可以稍有所得。」他主張「以禮儀風俗為中心,求得其自然与人生觀,更進而了解其宗教情緒」如是便有六七分了。
我想自己是一直在努力去了解她的,起碼當我在Plaller里慢慢弄懂那些菜單,以及除了煎雞肝,還迷上放了香草的羊架,卷上醃肉的青口之後,我覺得有了一個可以樂此不疲的籍口,滿足過於旺盛的食欲与好奇心。
本來我還有點疑惑自己的為食是否太過,或又是與「了解文化」無關,後來又讀到知堂老人的《賣糖》,聽他說「看一地方的生活特色,食品很重要,不但是日常飯粥,即點心以致閑食,亦均有意義,只可惜少有人注意,本鄉文人以為瑣屑不足道,外路人又多輕飲食而著眼于男女……. 」才知道原來食品也是重要的。
這星的各種吃食盡有滋味,也就談談罷。
了解文化,融入本地,本不是鄭重其事的座談或活動,無須刻意與張揚,純粹是很個人的生活行為。我喜歡就這樣隨便走走看看,包括在德文波得吃一客煎雞肝,自在有如家中午餐,因為這是在我的城。更多
扭转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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