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夏天姗姗来迟,整个初夏气温徘徊在十几度且多有风雨。每遇一个丽日晴空的早晨,我便穿上运动鞋去草地上跑步。夏日的晨露一点点地将鞋润湿,脚底便有了一种沁心的爽。
草坪上的草儿细细碎碎,而那晨露象被打成粉末状的无色透明的琼浆,洒落在草尖上,似有似无,只有在阳光的照射下,发着闪闪烁烁的光泽。偶而地,有些杂草,叶子稍微有些宽度,便有点点滴滴大小几乎相等的露珠儿,成串地排列在其上,象一串串精雕细刻的水晶项链,晶莹剔透。而花瓣儿上的晨露总是参差不齐,有大有小,分布随意。柔若无骨的花瓣儿上,点缀着玉珠般圆润的晨露,美得令人心醉神迷,直担心渐渐升高的太阳,将晨露蒸发而去。
记得读大学时的一位好友,在那七月流火的毕业前夕,仍确定不了与一位男同学的关系。一个有雾的清晨,他俩散步于校园外的羊肠小道上,走得很远了,交谈的内容还是些泛泛之言。走累了,男孩脱下了他的上衣,铺在带有露珠的草地上。他的体贴,令女孩的心里涌上一阵柔情,就是在那一瞬间,她做出了决定。正是这夏天的晨露成全了他们的爱情。
先生看到这篇文章的题目,却为我讲述了一个截然相反的故事。他说他刚到新西兰时,正是夏天,收获草莓的季节。他和几个朋友每天四点钟就要起床,蹲在草莓地里,晨露将他们的衣服全部打湿。繁重的劳动,湿透的全身使得身体变得越来越沉重。等到太阳升起,整个人象在蒸笼里一样。那时的他们真是恨透了这些晨露。看来我是一个太不懂体贴先生的妻子了。在我笔下诗情画意的晨露,居然会有这样可憎可恶的一面。
晨露,尽管因着不同的时间与地点,给人以不同的感觉。但她们本身却饱含着生命的内涵。正象徐志摩在他的诗中写道的那样:“草上的露珠儿,吐不尽南山北山的秀丽,洒不完东海西海的琼珠,融和琴瑟萧笙的音韵,饮餐星辰日月的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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