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政府在海濱馬路上擺了一些巨大的老照片,今昔比對,會發現這個城市的舊貌新顏百多年間變化有多大。在庫克碼頭十號貨倉里以非常概括的手法展示了奧克蘭歷史,通過影音介紹顯示更早期這里只是海灣里密林覆蓋的山脈,想象力豐富的原住民給了她一個很想入非非的名字「Tamaki Makau Rau,據說其意為「純潔的少女和一百個情人」。當 年的移民大都聚居在面海的山坡上或海岸邊,生意人聚居處稱「商業灣」,而技工多的居民點則叫「機械灣」,自歐裔移民之后,南太平洋諸島与亞裔移民亦相繼到 來,經過一百七十五年的建設,奧克蘭成為一座美麗的城市,名列全球宜居之地前十,她還是一個多種族多元文化色彩斑爛的奇特城市。
坐 在長椅上觀賞短片不過是數分鐘,滄海桑田的歷史變遷一閃即過,多少代人,多個族裔奉獻的才智與辛勞,才是這座城市巨廈崛起的一磚一瓦,一砂一石。為此我對 先僑陳達枝一家的合照肅然起敬,奧克蘭沒有忘記這位來自廣東東莞望牛墩村,名叫「阿枝」的農民,他從一個小販,把辮子藏在竹笠底下,肩挑蔬果沿街叫賣,到 種植果蔬,銷售貿易,多元經營,富可敵國且樂善好施,變成這座城市身份最顯赫高貴的市民之一。陳達枝及其家族後人的故事,一直是我們這座城市動人故事中不 可或缺的一部份,被如實記寫保存在圖書館、博物館的資料檔案里,箇中除了驚人的財富,過人的貢獻,更有感人的美德懿行與優良品格。故得以在奧克蘭人之間廣 為傳誦,能夠反覆被充滿敬意地提起以及永久被紀念。
「奧塔哥P-148號」 近海巡洋艦就泊靠在「奧克蘭歷史展」百米之遙,甲板上海軍樂隊碧海作台,藍天為幕,奏罷了雄壯軍樂,姍姍走出一白衣白裙的軍姬,高唱普契尼的詠嘆調《我親 愛的爸爸》,陽光下如一株簌簌顫抖的小白樺樹,她柔美的歌聲隨著海風飄揚,所有的人都被這天籟驚呆了,被感動了,有銀髮老人摘下眼鏡拭淚,更有雙雙情人相 互摟緊對方。
軍艦炮下美人唱歌劇,鋼鐵柔情,真是另外一番情愫。
普契尼的歌劇餘音裊裊,這邊廂街頭又響起韋伯的《歌劇魅影》主題曲,一襲緇衣的金髮少婦,在海濱旁若無人地放聲歌唱,足下放著公開發行過的個人專輯CD,可證明她也曾有過一段了不起的昔日輝煌,毋問今時因何賣唱街頭,我只聽她的歌聲,那受過訓練的底子猶在,只是遲暮罷了。
海風里自彈自唱的另有其人,電吉它,木吉它,新曲老歌,還有各國來的街頭藝術家落力演出,都送給與路人欣賞,街頭表演在一座城市里是一種公共藝術,它融合於都市景觀中,還可以製造獨特空間氛圍。本次一百七十五年慶典,各種街頭表演雅俗共賞,平添許多活色生香的視聽之娛。
因為減肥,摒絕一切攤檔誘人美食,只飲鮮榨橙汁,食一角土耳其煎餅。
戴有穗子流蘇土耳其小帽的攤主得意洋洋告知,他家煎餅乃祖傳生意,一看果然挂著老夫人煎餅的舊照。見其餅餡夠健康,多多青菜,少少肉末,寧肯排隊輪候,也要買它一角。
黃昏時分,游人漸多,臥在皇后街市政府為市民准備的躺椅上,看著那天際線上的城市身影漸漸黯淡下去,如繁星的萬家燈火亮了起來,舒舒服服等候煙花的燃放。
很難相信,若干年前,我等躺臥休憩之處,原是一條不深的溪谷,懷胡魯提溪(Waihorotiu stream) 就是流經這里出大海的。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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