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傳教灣的比利時酒吧點了一杯Hoegaarden白啤酒,酒保應了一句﹕「好!一杯Hoegaarden!」他端上酒來時滿臉壞笑,我見到那隻如水桶一般的巨型啤酒杯,不由驚叫起來,如何喝得完?!
「請慢慢享用!」他顯得有點幸災樂禍,竊喜著揚長而去。
檯上這隻玻璃杯可能是世上最大的杯子,確切說應該算得上是一隻小桶,里面的啤酒是純金色的,泛著極微小的氣泡,這個牌子的啤酒是比利時啤酒品牌之一,初啖即驚為天人,不由得魂魄都給了她,也喝完了她。
比利時啤酒有一百多種牌子,每款喝一小杯,就可以令你找不到回家的路,要弄懂比利時啤酒除了多喝,還必須讀一些書,我只想像村上春樹在《且聽風吟》里描寫的那樣無拘暢飲,心情与酒均好足矣,牌子及其背後的故事反而不重要了。
在比利時酒吧飲Hoegaarden,那種沁入肺腑的通體清涼,使我尋回幾許青春的感覺。青年時代在廣州,啤酒是驅除亞熱帶濕熱的最佳飲品,那時冰凍啤酒是像鮮榨蔗汁一樣擺在街邊賣的,与蛙妻雙雙把單車停在攤檔邊,要兩杯五羊生啤,兩足著地不必下車,就可以一仰而盡,復又踏車前行。
我第一次飲外國啤酒是在瑙魯島,赤道的陽光曬得路面的瀝青像牛油一般柔軟,四十度氣溫能讓人的喉嚨噴出火來,一位在島上住了幾十年的老僑遞過來一罐「Forster」,他稱之為「番鬼佬涼茶」,并且很肯定啤酒能像「王老吉」一樣消暑解熱。
在斐濟島上曾經染上啤酒癮,當地啤酒只有兩個牌子,「Fiji Bitter」和「Fiji Gold」,斐濟的水特別純淨,有一種百萬年前熱帶雨林留下的地下水,所以釀造出來的啤酒特別好。「Fiji Bitter」的味道是往向上冒的,有一點辛辣,「Fiji Gold」的味道則平直鋪展,很柔和,与我正在喝的Hoegaarden白啤酒有點接近。
自從島上來了一隊採集海參的台灣朋友,我就長期處於半醉半醒狀態,每接到「大哥快來呀,就差你啦!」的電話,一進入那海邊的大房子,長桌上擺滿龍蝦刺身,紅燒海參和石斑魚,十數條漢子就齊聲歡呼﹕「打通關!」我便開始向在座各位每人敬一杯「Fiji Bitter」,十幾杯敬罷,各位再每人敬我一杯,又是十幾杯。這樣的筵席可以持續到深夜,從屋內轉移到沙灘上,面向月色下的南太平洋,坐著喝,躺著喝,直喝到仰面朝天看漫天星轉斗移,分不清白天黑夜東南西北。
我的酒量便是在這一時段得到大大提昇的,許多年後想起這段時光,憶及眾友人無拘無束同唱共飲,席間杯觥交錯,何等快意,不由深深懷念,命運分開了彼此,只是不知各人今在何方?!
從啤酒集會的聚散,想到應該很珍惜人生里的美好時刻,像這種海邊的暢飲歡聚,不是永遠都能踫上的。
自彼時起遠離了啤酒,為的是遠離啤酒肚,在內心卻總是每每暗中垂涎,到比利時酒吧飲罷這杯Hoegaarden, 使我舊情復熾。三千年前唱響米索不達米亞的《寧卡西贊歌》,就是一首千年不朽的啤酒之歌,至今啤酒仍是与可可、茶并駕齊軀的三大飲料之一,她給人們一個啟 示﹕猛力推介,強制灌輸往往無濟於事,只要是真正好的東西,必為眾人所愛而傳世!即如啤酒這一款金色的液體,就遠比世間一切思想理論與宗教信仰都要經久, 都更深得人心,毋論古今中外之人,一旦為之傾倒,則永久矢志不渝。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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