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于漫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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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 2018/5/5
『一』致诗人
有这样一个诗人,一生写了很多诗,人们记得那些诗,包括他的名字。
你是从梦中跑出来的孩子,来到一个全然陌生的城市。
单纯的梦想,脚踏板也成了你飞翔的羽翼。与现实相比,梦想是脆弱的,生存领域让你体尝生活的硬度和洗礼。
生活总被一些尖锐的声音切割着。当你在苦难中无法抬起头来,当你面临绝望,对一切心灰意冷,是诗歌帮助你坚持下来,她让你看到生活依然充满希望。
最初,你像一杯清澈的水,没有任何杂质,被朴素的阳光拥抱。你那双翅膀,为了索取更多的东西,不得不退化成手臂。
我更关心杯里的水/谁会关心他们的去处/谁能在他们清澈的内心/找回自己从前的影子。(《水与杯子》)。
诗歌支撑着你渐渐消瘦的身体,我知道那是生活的沉重,压低了你的脊梁。
看见了母亲,就看见家的方向,无论走到了那里,你的头顶都会有一颗叫做母亲的星座,将你的行程照亮。
在星辰下凝望远方/我不知道她/看见了什么/只知道她在微笑/眼里含着泪花/她远方的儿子。(《母亲》)。
一个孩子喊了一声妈妈/大街上所有的母亲/回过头来/ 以为是自己的孩子/在呼唤自己。
母亲仍像往常一样,在灯下忙碌,左一针右一针的缝补着生活,她不让你感到世界的冰冷。
在一次电视名人专访上,诗人汪国真说:“这个时代并不缺少好的诗,而是真正能写好诗的诗人。”
你的第三本诗集《向远》出版了,这一件令人值得忻愉的事情。
在这个冬末春初的季节里,一场雪接着一场大雪的到来,你的《挣扎》、《向着黎明奔跑》、《向远》一如那般洁净,唯美的雪绒花飘落我的心空,充盈着我的精神家园。
读《向远》时,正是一个大雪纷飞的夜晚,我看得比以往更慢了许多,细了很多。我不知道是我看得慢,还是那些诗句牵动着我的思绪,慢慢地走向通透之境。
读着那些诗句,感觉徜徉在柔软草坪上。我总被一些具有非凡想象的句子,有力地雕刻成树。任由斑驳的阳光,温柔地穿过灵魂。
你的诗,语境和意象感都很强,独特的叙述感也深。感情丰沛,感人肺腑。
大多数的诗是你在苦难中锤炼而成的。你的感怀,你的乡愁,舔犊情深的感恩心怀,都是对爱的充分诠释。
记得第一次读《收破烂的父亲》时,我的心就被震动了,那些诗句沁入心脾:父亲每天推着车/穿梭在大街小巷里/他身上的蓝布褂有些脏了/就像他的叫卖声/常常要打上各种各样的补丁/父亲起早贪黑地忙碌着/有时他把一车破烂堆在院子里/细心地分拣/小心地称量/像变魔术一样/他使垃圾变成了口粮/我的父亲,每天都在收破烂/我相信他是一个伟大的父亲/他使一些没用的东西/拥有了价值/他用垃圾养活了/不是垃圾的生命。
记得当时在开往春天的地铁上,我激动地给你打了电话,以至于说话时的声音都有些变形,车上投来异样与疑惑的眼神,不仅仅因为那是一首令人无限振奋与感慨的诗!
诗人的品性决定诗的品位,这些诗对我而言是读过最美最有力量的诗。
一个乡下少年,十五岁时,走出尚未初中毕业的校门,来到省城谋生,正如诗中写的那样,我只是乡间的麻雀,来到陌生的城市,为了寻找几枚硬币,为了找到两只脚可以安放的地方,在工地出苦力,货站蹬了三年三轮车,在这人声鼎沸的城市,为生活拼命奋斗。
泰戈尔的诗魂好像附在你的身上,你的诗,灵动,质朴,情真,体现年轻人一种向上的韧力。你第一次去编辑部投稿,被看门的更夫拦截,还有你身上的尘土,怀疑你是不是走错了门庭,你是诗人?更像一个流窜犯,难道只有那些衣杉光鲜,西装革履的人,才可能写诗?
你现在已不是乡间的麻雀了,经过不懈的努力,你在这个有些拥挤的老城,磕磕坎坎一路走过,战胜现实生存的荆棘,穿越心灵的荒漠,成为杂志社的编辑,画报记者,诗人,作家。
我相信没有人会质疑你才是真正的诗人!
『二』致作家
安妮宝贝的《彼岸花》、《八月未央》、《七月与安生》我一直在读。已经三遍。
安妮,你的文字简洁有力,不落于窠臼的叙述风格,像春天山野里独自绽放与凋零的曼佗罗。爱与情欲,生死与旅途。像一场又一场生死别离的电影,仿佛黑夜里疾速穿行交错而过的两列火车,我们相遇,然后沉默分离,没有任何交点。
我的脑海里,记忆里不断涌现出书中刻骨铭心的时光——
樱花盛开的季节,月台缱绻吻别的相拥。天空、大地、大漠、南方城市、北方男人,欧洲男同性恋者,旅店与阁楼里隐忍的云雨。生命是一场幻觉。他们像暗夜里生长的植物,散发出颓败凄艳的气息。
也许每个人读你的作品,都有不同的感受。颓废的气息,但让人足够清醒。就像生命的离逝,我们无法选择,只有预见和消耗,慰藉那些因爱而残废的人的疼痛。
你应该是我心里喜欢的作家。曾在某一时间里你给我的精神世界传递安慰。当你追念父亲的时候,我也缅怀我的三哥,我们试图索取人世间许许多多的真情,然而尘世中存在着太多虚伪的企图,你曾说过灵魂相通才能读懂你文字里的温暖。一直用你的文字取暖,温暖落拓不羁的我,一直追循着你的步履,去倾听现实生活里最真实的声音。
你的作品即使再过八年依然会感动我,一样在阒然的深夜里为乔,和平,卓扬,森,南生、七月等人悲悯或潸泫。我不是脆弱的男人,任何时候,生活的磨砺让我轻易而理性地遗忘曾经的伤痕,遗忘让人坚强。
世界喧嚣起伏,浮华落幕,然而你却以冷静孤独的方式铺展与唤醒。
我似乎看到了那个穿白色球鞋,和白色棉布裙子的女孩,坐在窗口看曙光一点一点地蔓延整个城市。看飞鸟振动着翅膀飞过,不留任何痕迹。爱情总是被你怀疑。你时常为此惶惑不安。
我仿佛听到你的小乖与你对话的声音,你依然喜欢光着脚走在被阳光烤得热乎乎的地板上。更多的时候,一杯浓浓的咖啡陪伴着你,子夜你的房间发出键盘流水的声音,两只手象蝴蝶一样舞蹈,演绎出那么多凄丽的音符。你是一个孤独而寂寞的写作者,沉郁,伤感、凄艳的文字不断涌出,不断喧哗。那些辛辣尖锐的深刻的文字,直抵人心隐忍而脆弱的角落。
我能背诵出安妮小说里很多的短句——
任何一件事情,只要心甘情愿,总是容易变得简单,不会有任何复杂的借口与理由。
我总是以为自己是会对流失的时间和往事习惯的。
不管在哪里,碰到谁,以怎样的方式结束。
我大概是一只鸟,充满警觉,不容易停留,所以一直在飞……
作者简介:
于漫江,男,电气工程师。作家在线、江山文学网签约作家;人民作家专栏作家。作品散见于《绥化日报》《河南经济报》《作家在线诗歌选》《文苑》《前卫》《北大荒文学》《大西北诗人》《台湾好报》等报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