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月前大陆发生的疫情,谁都不曾想到这病毒会蔓延到万里之遥、还有浩浩渺渺南太平洋为屏障的岛国新西兰。这对全球经济一体化的利弊得失影响都会让世人做更深入的探讨和深究。
今天是封国的第11天,无法去给父亲的墓地祭扫。不禁想起晚唐杜牧写的诗:
清明时节雨纷纷,
路上行人欲断魂。
借问酒家何处有?
牧童遥指杏花村。
在这国难当头球难当空的时节,正可谓是:
清明时节疫纷纷,
百业关门欲断魂。
借问口罩何处有?
官府遥指回家蹲。
想来天堂春风杨柳依依静好,没有人世间病毒蔓延口罩短缺的烦恼。父亲正在与他的老战友老上级老朋友开怀说笑,我们不去打扰也正好。
在这冷冷清清的清明,舞文弄墨,兴趣索然。宋朝王禹俏的诗倒是最为妥帖:
无花无酒过清明,
兴味萧然似野僧。
昨日邻家乞新火,
晓窗分与读书灯。
记得十三四岁读初中时,语文老师教鲁迅写的祥林嫂这篇课文时将门槛(kan)读成门jian,他还特别强调读jian,不读kan,并用汉语拼音标注在上面。
其实当时我也没觉得什么,十三四岁的小孩,还是很听老师话的,老师说啥就是啥。
有一天老爷子从变相监禁劳改的五七干校回来,其实就是短时间探亲而已。他每次回来除了翻看我们兄弟俩的作业本,成绩单特别是虚言妄语的评语都懒得看。他还会随机挑一题数学课本中的题目要我们做做,语文课本中的课文要我们念念。由于他一生都很喜欢鲁迅的文章,故挑了这篇课文。
我这一读不打紧,他火冒三丈“放屁!”就骂过来了!
“这么简单的字,老师教你读jian?”
我说:“是啊。”
“自己读错别字还怪老师!” 他一个耳光子就要打来。
我赶紧说:“老师的拼音在这。”
他这才认真看着我在课文上的标注,满脸疑惑。他说:“读kan不读jian!”
我怯怯地小声说道:“那在学校老师叫我们读课文或者考试,还是读jian吧!”
他说:“放屁!考试不及格也读kan不读jian!” 我几乎都又要再做回老爷子的“掌”上明珠了,故不敢啃声了!
第二天上学,老爷子说今天放学带几个同学来家里玩。我说干啥?他说就玩玩呗。其实就是调查我所言是虚还是不虚。
父亲回到干校对他的一起靠边的老上级说:“我们不仅被毁了,我们的孩子也被毁了!”
老爷子平反出来后绝不容许我们兄弟俩搞文,只能学数理化,因为走天下不用担心受怕嘛!
后来我在福州读大学时他们常到省城开会,他的老上级给我提到这件事,并说我很幸运晚出生了好几年。他那一辈的子女们的学业就基本算是毁光了!
世事真是弄人,想不到半个多世纪前父亲被监禁的日子让我在新国锁国之际也尝了滋味。天下病毒林林种种一言难尽,满腹往事,只寥寥数语以祭奠。
有元曲《清江引》:
待还与您相见时,
再道人间事。
不是不修书,
不是无才思,
隔离期买不得天样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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