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回来的第5天了, 早上掀开窗帘,天空灰突突的,像罩着一层厚实的布幔。淅淅沥沥的小雨滴顺着窗户玻璃一点点聚起,一条条挂下,织成了一重重晶莹而又迷蒙的珠帘。
梅子熟了,酸酸的,甜甜的,绵润的季节悄然而至。
雨丝一直在飘着,空气里弥漫着温湿的因子。虽然已是夏季,风吹过,反而有种清凉的感觉,这实在是上天的赏赐。
梅雨时节的雨,如烟似雾,从早到晚,悠悠地从空中飘洒下来,有时细腻,有时粗率,温柔而生动,挂在天幕间,悬在睫毛上,不经意,淋湿了树,淋湿了屋顶,淋湿了地,淋湿了瓦砾堆里的枯枝败叶,淋湿了书本行间的标点符号。
古老的石板街滋润了,泛着青淡的光,雨鞋踩出叠加的回响,幻生出隔世的影像。黛瓦细密排列,一行行绝句吟咏着雨声。青苔封堵着的时光,闪烁出幽幽的眼神。石板街上熙熙攘攘的行人,现在都已经消失不见,仿佛一部曾经繁华嘈杂的剧目,只留下过往的舞台。
这样的连天阴雨,也淋湿了人心,特别是对那些离乡去国、忧谗畏讥或深居幽闺的恨男怨女而言,真的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了。他们或生“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的相思闲愁,或发“连雨不知春去,一晴方觉夏深”的时光暗逝之叹。
今朝又是雨濛濛,这雨抑或是有情的。路上的行人,或急或缓,或聚或散,各自向着自己的目标前行,步履间,写满了充实和期待。
我把窗户打开,倾听着美妙的雨声,沙沙、沙沙,在心头,在体内,发出拥抱的呓语,感觉下午的雨又多了滴滴不休的缠绵。
16/06/2020写于黄梅烟雨中的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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