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收到张远南老师于2021年12月5日去世的消息时,太太和我都非常悲伤难过。
远南老师在临终前写了首其人生的最后一首诗:
阎君急急下敕令,
突召乃翁赴罗庭。
小鬼鳅鳅尽燥动,
判官谍谍吼不停,
自问平生多善举,
老天为何不待见?
天下多少不平事?
谁敢争锋谁敢评!
记忆迅速回到从前。远南老师可说是我们走上喜欢数学之路的引路人!
一.
1976年上半年,13岁的我在南平二中读初一,4月,突然老邓又再次下台,全国各地掀起反击邓小平右倾翻案运动。下半年,14岁的我读初二,突然老毛死了,突然“四人帮”倒台了,再突然就是县城里到处都是知青要求返城的抗议运动,就像文革中到处都是红卫兵串联造反运动一般的喧嚣。
这一年之间变幻莫测的政坛风云对我们家来说与往年都差不多,老爷子忙于五七干校的进进出出,映射到学校,就是有些老师对我的神情也是恍恍惚惚变幻无常。总之“春江水暖鸭先知”,我总比鸭子的“红掌拨清波”的那种冷暖感觉厉害点吧!
追求平等,不被小朋友、大人欺负,用马克思语就是“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我当年的理解就是拉帮结派是很重要的。那年月不用读书,考试都是做做样子的开卷考,许多小朋友都有求于我,因为我能给他们找到答案,答案对不对还要看我的心情。有个小朋友造句“发扬革命精神”,我跟他说最后两个字写倒了写倒了。老师点评时自然是班里的笑话。故每天都有小书童帮我背书包,看谁不顺眼,就叫小朋友们欺负这个同学,或者把他裤子扒了。
1977年7月初二学年结束正在放暑假,下台1年的老邓又突然再次上台了。9月,中国教育部在北京召开全国高等学校招生工作会议,决定当年就恢复已经停止了十余年的全国高等院校统一招生考试。
会议还决定,录取学生时,将优先保证重点院校:医学院校、师范院校和农业院校。学生毕业后由国家统一分配。
二.
1977年下半年有12个班级的高一新学年开学,我有小书童的待遇就被老邓取消一去不复返了。因为学校上课跟往年不一样了,白天晚上都要上课,像打仗一样经常考试,考完试后就分班。说来也奇怪,几乎每次分班我都能鬼使神差一般地考进成绩最好的班级。教过我的老师跟走马灯似的不停地换,但既不是班干部、也不是五好生、更不是学校老师小孩、如此不受待见的货、也就是吊儿郎当的我,居然能苟延残喘考进了1班,不少老师和同学跌破了眼镜。当然许多老师以及除我之外的所有同学都没有戴眼镜,故也无眼镜可跌!
第一天去1班上课,就被1班的旧任新任两位班主任拦在班级门口劈头盖脸地臭骂了一顿,两人就差没有联手合作打造十八罗汉掌痛扁我一顿。因为成绩单上列着我一个学期迟到了三十几节课,也不知是原来班级哪个缺德小朋友记录的,随便记个六节、七节就得了,还记得那么清楚,搞出了三十多节,绝对可以列入吉尼斯学校迟到记录了。虽然被新老班主任疾风暴雨,其实就是把我当作一只鸡杀给1班的新猴们看。老师骂得越狠,我倒不会越怕,而是越想把这个记录的小朋友抓出来狠狠扒了他的裤子揍他一顿。从小到大挨老师骂这种场面历练太多次了,一副任你风吹浪打我自巍然不动的样,大不了回到原来的班呗!等老师骂累骂爽快骂消停了,也没有力气了,还是放我进了1班。班里学校老师的孩子非常多。
太太是从6班考进来的,我是从9班考进来的。根据当年留下的唯一一张班级毕业照,1班有41名学生,全年级12个班,平均每个班级考进1班的只有41/12=3.4人。
记得两三年前,有一天跟太太聊天聊到小时候的事,我说我在的9班是后娘养的,成天都没人管我们,任其自生自灭。太太想了想,应了一句:“从考入1班的学生数来看,9班考进了8个人,这哪是什么后娘养的?是正宫娘娘养的!”
三.
进入1班,此时教我们数学的就是张远南老师。他方脸、圆眼、微胖、四十岁左右、中等身材,长得比较白净。虽然跟我一样都同姓张,但最大的不同就是他没有戴眼镜。从同学们的八卦里知道,他是个“老右”,有老婆还有个小男孩。当年有些单位的右派都还没有老婆呢!在那年月,各单位有业务能力的,八九不离十都是单位里的“老右”,我们这个所谓的“尖子”班又岂能例外呢?
通常老师们上课时都很端庄,只有对学生发火时才有可能会闪现难得一见的失态。同学被老师批评时一般都低着头不敢看老师,有的还要流出很多挤出来的眼泪装可怜相。而我偏偏爱看老师发火的神态,不能直接看就偷偷瞄看。有的老师一忍俊不住,我就知道老师的火候差不多快没丹田气了。我最喜欢观察并捕捉这难得的瞬间。
远南老师上课丹田气还行,没有某些政治教员的那种年代特有的无聊抽风似的慷慨激昂,也没有某些文学教员的那种都别字大把了还能把瞎扯修辞的漫无边际出神入化。远南老师把抽象数学的深度思维像唠嗑一样平铺直叙娓娓道来。他写粉笔的右手时不时如调味瓶一样还会来几下耸动肩膀,这个小动作对我而言非常新奇刺激。我还在家里模仿了好些天。因为这是改革开放后从美国好莱坞引进的电影中才有的动作,那都是很多年我大学毕业以后的事了。
就短短几个月,先前学校四周墙上的标语口号还是“以阶级斗争为纲”、“坚持无产阶级专政下的继续革命”、等等,现在的四周突然都是要“实现四个现代化”、“赶超世界先进水平”、等等。前几天“中国是块肥肉,谁都想吃”,在全世界先进的不行不行了,一夜之间居然就落后了,要赶超别人了。时间之短、变化之大、思想之混乱,可想而知。有一天课后我问张老师问题。这“世界先进水平”,到底这外面的世界是怎么个“先进”?每天可以吃几块肥肉?他怎么回答的,我记不得了,但他最后总结时在黑板上把“赶超”的“超”写成“抄”,还说“赶紧抄都来不及了”,给我印象巨深,至今没忘!
他是这样教授几何级数的。古代某国国王很喜欢国际象棋,要嘉奖国际象棋的发明者。无所不能的国王牛逼哄哄地当众宣布要满足发明者的任何一个愿望。
"陛下,我深感荣幸。"发明者谦卑地说:“我希望陛下在棋盘的第1格放上1粒米,在第2格放2粒,第3格放4粒,第4格放8粒,......,依次类推,放满整个棋盘的米归我。不知道我的这个愿望行否?”
国王哈哈大笑:“就这要求?”周边的大臣、仆人都憋不住笑出了声。这乡巴佬真是没见过世面,都不知皇宫里的馒头有多大!
仆人随便从厨房里拿一袋米给发明者。发明者说太小袋了,要拿大袋。旁边的人还在讥笑发明者的无知,但不久就笑不出来了,因为整大袋整大袋的米都填不满棋盘,最后国库都不够!
老师问:“国王是杀了他还是再给他其它的替代奖赏呢?”
我对这位能人最终是生还是死这种老故事已兴致不大,因为历朝历代的帝王皆视草民如草芥,即便想做服侍帝王这种大红大紫祖坟冒青烟的工作,帝王也要先割了你的JJ作为先决条件,让你的祖坟冒不了烟或者冒绿烟。即便不被割了JJ,只要是见了披着龙袍不论是阿猫还是阿狗的帝王,在其面前也是不问青红皂白顶礼膜拜山呼万岁万万岁的奴才货。故我最感兴趣的是这区区64格棋盘怎么可能会被米填不满呢?
回到家,用米来摆,然后秤出1克是多少粒米,再换算平均1粒米多少克。过去没有计算器,只能用指数函数和对数函数不停地置换计算,每天神情恍惚,足用了一个礼拜,才算出一个以50斤一袋为单位的达到兆的天文数字。这不是老师布置的、强迫完成的作业,但就这一次自发的兴趣,让我彻底懂了什么是几何级数、对数函数、指数函数以及换底公式。
2020年4月6日我在WeChat的Moments上写道,根据公布的数据,我判断美国的Covid-19疫情掉进了几何级数的陷阱,那一天美国的确诊数是30万,但我在文中预计会突破千万。这极可能是预计美国会突破千万的全球第一人,因为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从搜索引擎google 上看到比4月6日更早的会突破千万的预见。美国在2020年11月7日突破了千万,应验了我的预测。
当年许多同学都非常害怕远南老师,路上遇见是能躲就躲。有位同学说怕他怕到尿都吓出来的程度。我暗暗思忖,尿能出来算不错了,就怕有尿却出不来那才是急死人才是大麻烦呢!因为血雨腥风的岁月早已炼就了我都不怕黑天瞎火里的鬼了,还怕什么老师呢?
当时高中两年,不仅要新学和掌握高中教学内容,还要把我们小学、初中荒废多年的学业补回来。时间之紧,内容之多,压力之大,可想而知。最关键是众多家长的过来之经验都不知道老邓会不会又再次下台,都非常担忧这十多年来极难得的恢复高考的机会又再次丧失。因为整天搞运动的经验告诉大家的是:政策就如同初一十五的月亮,说变就变!
当年的全国高考升学率据称只有1%-2%,但福建省更低。因为福建是解放台湾的战争前线,国家对福建的投资都是围绕着战争来进行。故福建省的大学与其它省市比起来,数量少的可怜。而报考外省市大学,成绩要比当地学生高很多才行。这种不平等迄今都没有解决。故当年的高考,人人心知肚明,其实就是“万马齐喑过独木桥”!
四.
太太说她有一天去张老师家问问题。张老师问等腰三角形是等边三角形吗?她马上回道不是。“我不是问你,我是问我儿子。“他儿子那时刚读小学。
有一天师母将小孩带到学校,我在操场玩耍看见,就牵着脖子上挂着红领巾有点胖乎乎小可爱的他来到班级。我是体会到什么叫牵者无心看者有意。一位同学,他也是学校老师的小孩,悄悄跟我说:“你怎么把他带进了教室?”
“有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啦!如果张老师上课问我们问题,大家都答不出来,他儿子答出来了,我们大家不就都要去跳楼了?被班主任知道了,更得骂我们半死!”
“有这么严重?”我是非常想使坏,看看他被老师问、看看他的囧样、看看他的腿颤、看看他怎么上天台!
不过张老师那天给我们上课时,对我们很和蔼友善,也许他看在他儿子的面子上,没有给我们大家有挂不住脸面的事发生。
后来张老师的小孩12岁就成为全国极少数的少年大学生之一。这是那个特殊年代的特殊事情。所以我的小同学小伙伴们会有跳楼的沉重心理负担绝不是嘻嘻哈哈的幽默笑话!
张老师还跟我们讲破甄不顾的故事,令太太和我印象深刻,迄今不忘。
甄就是陶、瓦之意。三国之前读jiān,三国时因避东吴孙坚之讳而改读zhēn。
话说有个人从店里买了个甄出来,掉在地上了继续往前走,后面有个人看见了大声喊:“你的甄掉了!”他继续往前走,后面的人追上他,告诉他你的甄掉了。他回道:“我知道我的甄掉了,但都破了,你喊我又有什么用呢?难不成还要悲伤哭喊一番,亲爱的甄啊,你怎么就碎了呢?”
当年大家听这个故事,都理解说考试的时候先看完所有的题目,会做的先做,不要在做不出来的题目上浪费时间。要破甄不顾。
长大进入社会,我又有了新的理解是遇到不平、委屈之事,要忍让不要计较,要向前走、往前看。
而现在再看,我更多的是体会到老师您一生中遇到不公平、受委屈、破碎的事太多,是一种无奈!
五.
1978年,我被选中参加南平市奥林匹克数学竞赛,上天肯定是看走了眼,居然让举止老三老四长得也不咋滴的我获得一等奖。老师们和同学们眼镜大跌,以为我疯了,同学们就给我取了个外号“老疯头”,这个外号还跟随我进入大学。
之后代表南平市参加建阳地区奥林匹克数学竞赛。在地区招待所晚上睡觉还从床上滚到地上,在睡梦中也不消停,被同行去的老师、同学们笑个半死,睡觉从床上睡到了地上的糗事不仅传回了学校,还传到了其它学校。当然,江湖中会有某人的传说都不会是无缘无故无厘头的。
后来再次乘长途汽车来到地区所在地建阳出席颁奖仪式。
主持人每次念到获奖学生来自哪所学校时,先前观众席只是发出脆生生的应景掌声,但不久座无虚席偌大的观众席不停地发出“哇”“哇”一浪高过一浪的惊叹声和掌声!因为在全地区10个县市数百所所有中学参赛选手中,我们班的小同学们几乎揽括了所有大小数学奖项。鬼使神差的我再次被看走眼的老天相中获得一等奖。
有生以来第一次站在地委、行署大礼堂舞台中央,被舞台灯光照射,全身被照得通亮,眼睛被灯光晃得看不清下面的观众席,只看见乌泱泱的一片!
此时此刻,张远南老师从动乱岁月中复出后展露出的才华横溢超群、能力非凡拔萃的绝伦霸气成就首次被定格在舞台中央,震惊地委、行署以及所有十个县市。这是建阳地区、也是闽北建政史上的第一次奥林匹克数学竞赛。
我获奖的黑白照片被陈列在地委、行署大院门口的玻璃宣传橱窗内。当年的地委、行署都没有征求我的意见,就侵犯了小不拉叽的我的肖像权。
母亲回忆说,我们班在地区获奖的消息在当年南平市广播电台连续播报了3天。过去的媒体非常落后,不像现在有电视、网络、手机等等。家家户户吃个饱饭都很困难更不会订报纸。收音机也是极为昂贵的奢侈品。文革中老毛的最高指示主要就是靠马路边电线杆子上、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大喇叭来广播传达到千家万户。
母亲所在工厂的一位工人老师傅说,厂里工人的小孩获此殊荣,这是厂的光荣。他提议厂里制作一个礼物送给这位工人的儿子。他亲自设计并操刀用白色人造革缝制一个特殊桶包,也就是俗称的马桶包。当时市面上罕见的桶包都没有盖子,但这位工人老师傅标新立异,不仅有拉链盖子,上下用蓝边皮革镶嵌,而且中间有个篮边衬托的拉链小口袋,红色人造革剪个英文字母A缝在口袋正中间。手工精美,超级新潮。我是爱不释手,非常喜欢。要知道当时全国各地满大街最新潮的是挎个绿色帆布包,正面用油漆或手绣毛体“为人民服务”。
许多老爷子的老战友跟老爷子一样都是刚刚从五七干校放出来复出工作,他们从文件、材料或橱窗中得知获大奖的小孩是老张的儿子,很高兴,纷纷给父母亲送来祝福,也是对他们当年历经糟蹋岁月的一丝安慰。地区教育局局长谢云叔叔是那天的颁奖领导之一,我不认得他,他认得我了。当他看见我和我父亲在一起时才对上号。他和父亲都是华野同一中队的战友。历尽多年动乱岁月的艰辛,在有生之年还能复出工作,百感交集。他非常感慨:“老张家还有个很聪明的孩子!”一向大大咧咧的我说道:“老张家还有个很厉害的老师呢!”“说得极是!”他们都极赞同。
获奖回来后赶紧投入到只剩几个月的紧张高考复习。过去不像现在有保送上大学这个名堂,做什么都凭考试。
有一天,不是班主任的张老师来找我谈话,他说地区奖励我们一台电视机(黑白),他建议给学校,问我不会有意见吧。
电视机这在当年是个极为罕见的奢侈品,绝大多数家庭都没有这个东西,很多人听都没有听说过,更不用说那些用电都很困难的很多县市了。
不要说这台电视机是1000好几还是2000好几,就按500元人民币计,当时绝大多数有工作的人的月收入约25元,这台电视机至少是有工作的人员月工资的20倍。比如现在月工资1万,那这台电视机就相当于20万,不亚于现在相当不错的一辆汽车。而且有钱还不一定能买到,因为当年还要凭票供应。
虽然我的小算盘一晃打过,我们家当时也买不起电视机,但老师都没有把电视机搬回自己的家,作为学生的我哪好意思厚颜无耻呢?我还是很高风亮节地同意了张老师的提议。
我长大后其实都不时地还在想当年这个戏剧性的场景。如果我不同意张老师的提议,要把电视机搬到自己家里,张老师不同意,我就抱着他的腿耍泼不想活了、或直接躺倒在地又哭又闹,他会怎么办呢?或者张老师把电视机搬到他家也行啊,每周二四六加周末归他看,一三五归我看。周围的邻居还不得把我们家挤爆?
这种场景会夸张么?即便是十年后,我到党校求学,此时的社会开放多了、电视也多了,但看电视依旧还是不那么容易的事。党校给了我非常好的待遇,单间有彩电。我迄今都没整明白当年党校的老师、工作人员为什么情有独钟地给我这么好的待遇。因为周边的学员都是两人间但都没有电视,只有厅级及以上的学员才有单间但也没有电视。但每层楼都有公共电视间,要看电视的学员去那儿看。
有位学员的太太带着约三四岁左右的小男孩来探亲。小孩要来我房间看电视,我把门堵着说回答我几个问题才可以进,我原本想问他叫什么名字啊、几岁啦、爸爸好还是妈妈好等问题。但小不点的他居然跟我讨价还价,只能回答我一个问题。万般无奈,我只好问:“昨晚你爸爸跟你妈妈做什么了?”
“爸爸摸了妈妈的屁股!”
屋里屋外看电视看热闹的学员们哄堂大笑、笑翻了天!
六.
大学期间的寒暑假,许多同学都会事先约我一起去看望张老师。大家之所以约我,他们说张老师很喜欢我,一起去不会被训。其实是他们扛训扛骂的心理没有我准备的充分。
有一回我和大家从张老师家新分配的房子里出来,经过楼梯过道每一个单元时我会问这是教过我们的老师吗?只要有教过,都进去看望。在我看来,平等待人、尊敬老师其实就是一道简单的小学算术题。3+5=8,并不会因为高官阔佬就等于8.1,而寻常百姓就等于7.9。一对曾教过我们的副科老师夫妻看见这么多学生去看望他们非常高兴也非常感动,多年以后都多次提及。
二十出头大学毕业,不论做啥工作,即便是卡拉OK、送往迎来,再忙碌,每年都要竭力阅读1-3本书,不忘随手写写笔记,堆砌瞎掰的文字。将数学做深入研究或应用到政治经济学、宏观调控、产业规划、重点工程等等领域。从大学毕业到出国前的13年间,随手涂鸦的众多作品中有10篇作品被选入清华大学建立的《中国学术期刊》知网空间cnki.net。太太也有一篇。
来到国外,再苦再忙,习惯难改,一直到今。
World Justice Project发布的司法正义项目法治指数® 2021,新西兰在全球139个国家中排名第7位,是世界上司法水平最高的国家之一。
2008年,我用逻辑数学证明并发现在西方国家历经数百年的大型超市租约的一条经典条款有漏洞;
2017年,用逻辑数学证明法庭开庭开错了。法庭判决判错许多国家都有先例,但被数学证明出开庭开错,很可能开了新西兰乃至世界的先河;
2019年,将逻辑数学中的发散思维运用到娱乐领域;
2020年,证明出市面上绝大多数律师的一个签署文件的通常习惯做法违背了程序正义准则;
2021年11月30日新西兰国家党选出新党魁。突然游丝一般的一个新想法飘过脑海被我一把抓住。用逻辑数学居然能够证明出该党刚刚选出的党的领导人的程序合法性出现了问题。我把推演出来的结论改装成疑问句在新西兰最大的两家主流媒体NZHerald、Newshub发问:
I have a simple question, it is:
NZ is a common law system country. The leader of the National Party is elected from a small circle of 33 people, not by universal suffrage. Does this breach the “due process of the law”?
这是我首次将学术运用到政党的选举上。我在当天的微信Moments 的日记中写道:“我是衷心希望新西兰历史悠久、最大的反对党-国家党新产生的党魁能够经得起我的“程序正义”之问!”
我绝对没想到的是,新西兰的著名主流媒体Newshub居然被问得大惊失色并于12月3日晚把我的“程序正义”之问删除了!在民主政体被主流媒体删帖,足见这个问题问得够呛,其敏感度非同一般啊!
被非民主体制封嘴会郁闷、愤怒,被民主体制封嘴,焉能不郁闷、不愤怒?但对我来说,不论是非民主体制还是民主体制,我是一点都不郁闷、生气,反而是高兴坏了!
我立即写了首藏头英文讽刺诗,再制作一个视频,用我最引以为傲的粉丝、著名记者Patrick Gower轰动法学院的经典语:“这是一个F**kin news!”来表达我对此事戏虐、鞭挞的态度。酣畅淋漓的嬉笑怒骂一发上网,立马大热!
上述这些,我只是尽力运用数学对各方面做了些科普和应用。
七.
游览Internet,网络上有很多张远南老师的传说:苏步青数学奖获得者、著名中学数学特级教师、国务院特殊津贴专家、省劳动模范、我国著名科普作家、等等。
他和儿子编撰的给孩子们的数学故事书6本套在清华大学出版社出版发行。第一版累计销售量就超过100万册,并荣获首届全国优秀少年儿童科普图书一等奖,第二届全国优秀少年儿童读物三等奖。
网络上介绍说,整套丛书包括逻辑、概率、图形、极限、方程、函数等六大板块,非常整齐,是中小学生必学的内容。
不客气地讲,中国现在许多中小学生乃至大学生都非常欠缺这六大板块,尤其是逻辑学和概率统计学这两块。
一大陆博士在新国某华媒上发表一份调查报告,其问卷调查的各种可能性之和居然不等于100%,就可窥见问题的严重性非同一般了!
在新西兰,任何一门学科都必须要用数学作为工具,只要没用数学肯定不科学,包括文学作品。因为文学作品的逻辑架构如果被挑出毛病,那么它就没有任何价值了,辞藻再漂亮也没用,就是口水而已!这儿的小孩从小学就开始学习逻辑学,一直学到大、学到老。如果没有学过逻辑学,思维的版本太低,判断命题对错的理论基础不具备,只会凭感觉,谈何司法?谈何判断力?更谈何怎么会有符合司法要求的诚实、平等、法治的价值观呢?
看着这套丛书的标题觉得非常亲切。当年远南老师将这些板块以非常生动有趣的故事,揭示出种种数学奥秘,向十多岁的我和小伙伴们展示广袤而神奇的数学世界,使原本枯燥难懂的数学知识变得摇曳多姿、妙趣横生。
我在新西兰做数学科普与远南老师在中国做数学科普,仿佛有心有灵犀一点通的异曲同工之妙,不!准确讲,是异地同曲同工之妙!
张老师,我现在反悔了!您别躺着了,您起来,我要您把当年从我这忽悠走的黑白电视机还给我!因为那上面有您厚厚的、历历在目的才学,更有我深深的、久久不忘的印记!
“张老师的数学课十分精彩,非常有才!对中学数学、特别是奥数教学颇有建树!是福建省中学数学界资深、知名人物了吧!”“一个人对数学本质的理解、掌握如何,某种程度上决定或影响了他的思维、思辨的高、低。我们有幸遇见了张远南老师,他是名副其实的真正的数学老师!”这是丁美凤同学的评说。
胡鸿老师为他打抱不平说:“张远南老师才华横溢,可惜的是在他最美的年华中,却被打入社会最底层。我当年在二中(朝阳中学)读书,毕业那年知道了二中有一个数学天才,却不能上讲台,只能挑猪食喂猪。”
对于远南老师在临终前写的那首诗,高宁生老师给我发来短信说:“这是老张这一生给我的最后一首诗,既有抗争,也有无奈!很想给他回,不知往哪里发?”
这首诗是曾经沧海委屈无数的他,人生末端外露的精神体现。是一曲探戈,在绝望里喷发出来的奔放,风度依旧翩翩。在快步流星又左顾右盼的红尘里,纵然透露着辛酸、孤独与哀伤,却也饱含着对生命的激情和对生活的渴望。眼神依旧优美。
也许有人说:
“权敢争锋权敢评!”或
“钱敢争锋钱敢评!”或
“色敢争锋色敢评!”或
………
在我看来皆俗不可耐,而且还玷污了读书人质朴的率真!
张老师,您到了天堂,不论有什么独创、心得、感悟、诗作、等等,您都可用6G、7G乃至百八十G的天堂社交网络发给我们!
张老师:
虽然我们偶遇的时光很短,就短短两年,但点点滴滴、终身难忘。
那时光是一列绿皮列车
最美的一幕
就是您带着稚嫩的我们
一同欣赏窗外的数学风景
那时光是一首唐诗宋词
最美的陶醉
就是鬼斧神工的推演
抽象的石破天惊
那时光是一曲命运狂想
最美的回味
就是我们曾经踢踢踏踏
同跳同行
那时光是一道飞天彩虹
最美的画卷
就是雨后的桃李前赴后继
为您争锋为您评!
1. 参考文献
https://worldjusticeproject.org/sites/default/files/documents/WJP-INDEX-2021.pdf
http://220.160.237.11:8081/cms/html/npszf/2011-06-10/1431245360.html
https://shop1085706.m.youzan.com/wscgoods/detail/366j021kiy682?from_source=gbox_se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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