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在历史的河边倘佯,有时候,可以拣到晶莹的贝壳。
李老师跟大家说《论语》,这可是一部只要读一半就可以治天下的圣人经典。说的是尧舜的那个时代,老百姓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没事只管种自己的那一亩二分地,有什么旱涝灾荒,有君王管着,根本不用操那份心,尽管过着安祥的生活。许多人压根儿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自己的君王是谁。
那时候的中国,有许多部落,部落们组成了一个联盟,推举了一个人来当联盟的领导,他叫黄帝,也就是当时的君王。当时实行的也是民主集中制的原则,做联盟领导的,遇到什么大事,都要召集各个部落的领导们开会。开会没有食宿招待,都是与会者自带干粮。黄帝垂垂老去,终于有一天撒手西归,尧受众人推举,继承了帝位。当他年近耄耋之年的时候,也开始考虑联盟的领导人梯队问题。
他发出通知,召集各部落第一把手开会,讨论中央领导人的接班事宜。
一位部落首领发言:“您的儿子丹朱不错,思想开放,身强体壮,进入中央继承您的职务没问题。”
尧说:“不行,领导人很重要的一点是德。以德治国是我们祖上传下来的四项基本原则之一,而他,经常跟别人吵架,这种品德,很难团结大家一起工作,不行。”
这席话,一下子就把丹朱这位太子党排除在了中央领导接班人梯队之外。而丹朱自始至终都没有对父亲的决定表达过不同意见。
首领们推荐的其他几个人也一样没有通过, 尧要求大家回地方后认真考虑,多作调查,有合适人选及时向中央汇报。这次会议就这样无果而终。
过了一段时间,尧又召开了一次同级别的扩大会议。这次会议上,各地方领导人一致推举舜继承帝位。尧问:“舜都有哪些优点,可不可以把他的情况讲讲?”
于是人们你一言我一语说将起来。大家说,舜的父亲很糊涂,不辨是非。舜的母亲不幸早折,他父亲娶了个后妻,这后妈也非常嫉妒舜。这个后妈生了个儿子,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长大了更是头顶长疮脚底流脓――坏透了。可是舜却对小的爱,老的敬,对一家人都很好。尧听了这话,觉得舜德行不错,一高兴,就把自己的两个宝贝女儿嫁给了舜。这一来,可把舜的后母、同父异母弟弟气坏了,撺掇着糊涂的老头子(舜的父亲)整天想方设法要害舜,又是放火烧房,又是落井下石,几次计谋都被舜用智慧逃过生天,如同神助,终于他们不敢再害舜了。事后,舜装作一点也不知道他们害他的阴谋,依然一如既往诚善对待他们。
经过内查外调,一番考察,尧认定舜是个有德有才的旷世奇才,便发布中央文件,正式任命舜为中央第一领导人,这就是历史上有名的“禅让”。
当年中国大地水患成灾,给国家和人民造成了严重的生命和财产损失。当时地球的其它陆地上的人,大概还没来得及进化,可能都还在树上摘野果子吃,荡秋千玩儿,当然谈不上对中国实施外援,全靠自力更生自救。当时的治水官(相当于水利部长)鲧不懂业务,水患越治越糟,舜在一次视察水利工作的时候,当场罢了鲧的水利部长职务,临时命令鲧的儿子禹接替,负责指挥全国的治水工作。禹认真总结经验教训,不耻下问,四出求教,凭着坚忍不拔的意志,专注认真的态度,踏实苦干的工作,取得了辉煌的治水成就。后来为了方便行政,把全国实施建制变革,建立了夏朝,禹当了夏朝的第一任国家领导人。可他,依旧以民为本,须臾也没有松懈治水的工作,在治水的十三年中,三过家门而不入,孩子十多岁了,基本没见过父亲的面。禹的妻子孤守帷帐,悉心照料着自己和大禹的孩子,没有怨言,默默地支持着丈夫的工作,贵为国母,却过着节俭孤苦的生活。换了今天的人,不弄出点红杏出墙的绯闻艳事才怪。
那时候,没有税赋,没有战争,天下一片太平。幼儿童党欢快地在花间追逐嬉戏,年轻男女尽情享受爱情的滋味,老人们有儿女们孝顺着,每日里悠闲地伴着夕阳漫步,颐养天年……
不知怎么就一下子从远古的中国想到了当今眼皮下的纽西兰。
大选在即,人心惶惶,大概是要变天了。倒不是说一定是此党取代彼党,即使那现今在台上的再度连任,继续坐庄三年,也将不得不对那已经被大众指戳得千疮百孔的政策做大幅度的调整。
海伦.克拉克总理在七月二十五日宣布了大选的日期,大选剧幕随之打开。政党及其政客们,纷纷进入角色,登上舞台,开始演起了一出热热闹闹的戏码。跟一般的戏不同的是,这大选戏没有导演,你爱演什么演什么,想怎么演就怎么演。同样的一个社会现状,在执政党这边厢,是一片大好,好得不得了。而在野的党派们那里,不管心里怎么想,都一定要把它涂抹得一团糟,糟得不得了!一个个还从怀里掏出几张纸晃荡着,慷慨陈词,都说自己手里捏着的是唯一的治国良方(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改行行的医,要为这个国家看起病来。虽然一个个都衣冠楚楚,可他们说的跟做的,怎么看怎么象那摇着拨浪鼓、拽着杏旗幡,迈着那四方步的游方郎中)。
如此境况下,百姓们想清静已经是不可能。干脆,就好好地看一回戏吧。台上的人物们喧喧嚷嚷落力演着,还真让台下的人民看出了许多乐趣。要不然,那第一场众党魁电视政见辩论会开场的时候,每一家户的电视机里传出的怎么几乎都是同一个频道John Campbell 以及八大金刚唇枪舌战的声音?
大选是个难题,而当家作主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政客们怎么就那么有胆量声称自己能包医百病?有多少从政者真正如他们的口号中宣称的,是在如尧舜禹般“权为民所用,利为民所谋,情为民所系”?
天知道。
这大选,说到底应该是老百姓自己的事情,可是最着急的不是老百姓,倒是那些个政党和政客。可到底政党政客们关心的究竟是在国会所占据席位的多少(这可是三年旱涝保收的铁饭碗哪!),还是芸芸百姓的疾苦营生?我看不明白,您清楚不?
忽然想起那尧天舜日的百姓,生活在那样的年代,拥有那样的君王,是不是很幸福的事情?
2005年8月14日 奥克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