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导Peter带我们一行攀登雪山。
雪山上云层低垂。
今天上午,TheNorthFace的冠军选手们要体验直升机滑雪——乘直升机降落在雪山之巅,然后从野雪上畅快滑行而下。
男士健康杂志的杨明达,由于滑雪水平较高,主动请缨和滑雪冠军们一起雪山速降。其余媒体人员则都参加了直升机冰川徒步活动。我们一行5人来到皇
后镇机场,乘坐6人座直升机飞往Remarkable雪山,可惜由于山顶云层低垂,直升机无法降落,只能返回机场,再乘四驱商务车前往山腰,穿上滑雪板开
始雪山徒步。我们的登山向导叫Peter,是位开朗随和的家伙。他把我们带到海拔2307米Remarkable最高峰Double
Cone之下,指着一块平整的雪面说,我们现在是在海拔1850米的高山湖面上。我们当然是止不住的各种惊喜,想象着夏季这里湛蓝的湖水,以及在这极寒雪
山融水里潜水的牛人。Peter又带我们徒步到一处雪洞密布的半山腰,打开背包和餐具,为我们提供红茶、咖啡和小点心。在下山的路上,Peter告诉我,
他是英国人,5年半前来到这里,和本地一位女士相恋成家。相较于欧洲人,他更喜欢kiwi,即新西兰人。因为“没那么多事,你对他好,他就对你好”。
中午简单休息后,一位50来岁的女士Julie开着一辆丰田LC80六十周年纪念款来接我们,这款车国内没有见过,与常见的LC200等越来越
失去棱角的高端越野车不同,这台车棱角分明、右舵手档,几乎没有电子设备,应该是只面向英联邦地区销售的基础款V8车型,我很稀罕这种复古的机械感。
Julie先带我们驱车前往Skippers峡谷,浏览指环王和金刚的取景地。这条16.5公里长的山路开辟于19世纪80年代,当时Skippers是
一座淘金小镇,如今已荒废多年。这条山路仅容一车同行,旁边就是陡峭的山崖,其险峻之势让我想起了川藏路上的通麦天险。峡谷中怪石嶙峋,壮观异常,难怪杰
克逊要在此取景营造指环王里中土古国的氛围。我还看到一个有些眼熟的数百米大岩壁,原来金刚就是坐在这里落寞地看着夕阳。
原路撤回Coronet山的路上,Julie告诉我们,她是西澳大利亚人,喜爱驾驶,喜欢皇后镇,已在箭镇定居多年。接下来就要带我们体验箭河
(Arrow
River)水中的四驱车之旅。而这箭河,就是当年新西兰淘金热的发祥地,至今其中仍有金沙可觅。Julie的驾驶技术没话说,进气口高达快两米的陆地巡
洋舰,在水深最深也不过一米的箭河里横冲直闯,也没有太让人出乎意料。我们在这河边也都用最原始的淘金工具掏出了粒粒金沙碎屑,品尝了Julie车载的下
午茶和甜点。给我留下印象的是沁凉的河水,不怕人的翠鸟,以及我捡的两小块漂亮的石头。也许百年前,他们就从曾进入淘金客的视野,又被扔进水中。所经历过
的,比我们要多得多。我把它带回去,不惊山、不扰水,只是留下一份可以握在手中的记忆。
离开箭河的林间小道上,我向Julie提出,要去看看中国淘金矿工的遗址——中国村。而这,给我留下了今天的行程里,最为深刻的印象。1871
年左右,以广东人为主的华人远下南洋来到这里,成为异常勤劳和不知疲倦的淘金矿工。他们聚集在河边,自成社区,前后有8000名中国人来到此处谋生。至
今,这8000名同胞的历史并不为太多中国人知晓,名为中国村,但并未用汉语介绍这块遗址。而实际上,华工们当年在此历经千辛万苦,受到了欧洲矿工及社区
的歧视、丑化和打压。每年平均70新币的薪酬,有三分之二要寄回家乡。19世纪末,当时的新西兰政府为了控制华人人口,曾明令收取每人百元新币的入境打工
费。
除了极少数华人娶了欧洲女性,成功融入新西兰人的生活圈。另外大多数华工都漂泊在此,即使生老病死在箭镇,灵柩也要运回故土安葬。最多时,载着
500名华人灵柩的船只就翻覆在伶仃洋上。1925年,阿桂杂货铺店主逝世,1932年,最后一名老华工在此病逝。在此之前,他们享受不到新西兰政府自
1898年立法开始发放的老年人生活津贴,只是箭镇的过客。时至今日,遗址说明上,清楚地记录着他们的勤劳、守信和抱团,承认他们对促进新西兰文化包容性
的历史贡献。这8000名中国矿工,代表着百年前中国劳动者的良好形象,值得了解和尊重。
他们不会想到,现在的皇后镇期待中国游客的到来,也不会想到,像周双吉这样的华人留学生和精英,已经成为新西兰社会的中坚力量。他们可能也不会
想到,当年和他们一样衣衫褴褛的欧洲矿工的后代,现在大多生活无忧无虑,而且许许多多像Peter和Julie一样的欧美或澳大利亚白人,会趋之如骛来到
新西兰。
新西兰为何如Peter之言,让人眷恋不舍离去。除了自然的纯美和资源的丰富,与其居民的淳朴友善分不开。一个宜居的城市或社区,首先需要有友
善的邻居。这一点,是我在此几日感受颇深的。处处祥和,人人友好,所遇到的每位当地人面孔上,都透着一种坦荡、愉快和令人信赖之感,甚至让定居在此的人,
也渐渐形成了类似的神情和笑容。触目所见,多是这样的邻居,怎么能不让人愉快呢?
看来,一个国度和地区居民的精神面貌,与其所置身生活环境的资源丰俭程度不无关系。资源丰富加上文明开化,往往就不会让生活在其中者那么急功近
利。戾气往往是恶性竞争、拼抢所致,而负面情绪又具有强大的传染力,让裹挟在社会整体环境中的每个成员都不会太快乐。这可能是世界上不少地方和人类社区的
死穴之所在,假如社会失去了公平和信仰,谁又能让谁安贫乐道呢?
告别箭镇的先辈遗址,我们回到皇后镇,获知了一个令人高兴的好消息。TNF男子单板滑雪冠军王智询在雪山之巅,向相恋多年的女友、女子双板冠军
徐憾憾成功求婚。这两位都是热爱户外运动的北大毕业生,他们的结合和组建一个共同生活的单元,无论对自身、父辈和社会,都是件可喜可贺的事儿。祝福他们!
希望他俩就像智询求婚时说的,“今后永远在一起滑雪”。
别再说不相信爱情。一个小家庭,也如同一个小国度,如何建设好它,如何幸福生活,是身在其中者,自己来决定。在这点上,新西兰或说皇后镇的包容性和幸福感,或许能给我们以启示。
Julie带我们驶向Skippers峡谷。
skippers峡谷里怪石嶙峋。
箭镇中国淘金矿工遗址入口处。
离开箭镇的山间小径上夕阳无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