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太太忙著梳髮化妝,心裡焦急,怎會把鬧鐘撥錯?明明睡前再檢查,麻將局友必抱怨。午茶喝不成事小,拖遲開局才罪過。
她正忙碌塗抹脂粉、忽然鏡中出現秀髮披肩,曲線纖美膚色若雪洋少女,咀角扯露陰淒笑意。影像隱約飄移,高太太略凝神,便步出浴室。她緊張地輕舒口氣,暗自低語:「好險、虧還懂禮貌,沒將我戲耍。」
高柔怯怯走靠母親,滿面倦容,她把頭倚母背說:「媽咪早!請別出去可以嗎?留下嘛,或者我跟您去好嗎?媽咪。」
這位模樣男性化眉粗眼大高中畢業班生,因會考期近,功課繁重。她不停搖動修短烏黑頭髮和那嬌怯姿態絕不相配。」
「好了好了!別怕。這麼久都彼此相安,相信媽咪,妳們不犯她、她絕不犯妳們,何況她是你們請來的。」高太按柏高柔厚嫩手掌又說:
「吃過早餐溫習功課,晚上帶海鮮燴麵和奶皇包。」
可憐的高柔蜷縮被窩裏,藉厚絲棉被與外界隔絕,以保安全。
四方城戰友介紹凌神父驅魔,高太把府上數月來發生怪事詳細敘述:
「凌神父,我需要你的幫助,我先生經營海產乾濕品,我倆澳港中三地跑。倍大複式房子,常常僅兒女留守。去年兒子建強大學畢業後移居別處,方便上班。三月前我回香港,兒子健強帶著女朋友回家小住和妹妹作伴。適逢假期,年青人搞派對,跳舞唱歌、很是熱鬧。誰帶來了一套碟仙、孩子們圍桌共玩有問必應,孩子們樂極忘形,不停地轉,終於出事了。家裡多了一個洋鬼,真是昜請難送。曾試唸經貼符皆沒,也有牧師相助,徒勞沒功。望神父能助我。」高太一口氣說完,凝注投送倚靠信任目光。
凌神父手持十字架和聖經各處巡視,屋內佈置高雅,擺設各類水晶,門窗仍貼著靈符。神父口中呢喃經文,樓上樓下走遍。連地下室也沒錯過,兩小時多人鬼交流,高太千恩萬謝地送走凌神父,高柔也安心了。
夜幕低垂星月無光飄洒雨絲滴階叩窗,瘋狂叫吼的風撥挑竹葉柳絮互擁對泣,淒厲之音使聞者心寒。高太應酬宴會,獨留高柔半臥於皮椅內看電視,垂吊水晶燈閃爍淡淡綠光。高柔慌怯把小毯蓋好,偷眼瞄見那頭長髮正向她展示嘲弄的微笑、、、、、
二千零四年二月重修於墨爾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