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我懂事以来,我就跟书结下不解之缘。我的第一本书是在大哥家发现的。记得是上街(小时候的梦想天堂,非常渴望着要踏遍的地方)去大哥家玩。见到小侄女在翻看着一些有彩色图画的书。我好奇,也学她。就是那么一翻,把我的爱好给翻出来了。那些书是小侄女向她朋友借来的,不能让我带回山芭家细看。就是那么爱不释手。从那个时侯起,就向父亲拿钱(20多年前的『儿童乐园』只售卖四角正)等于现在的40仙)。一次又一次地把一本本从香港出版的『儿童乐园故事』书,从那间近大哥咖啡店的『文化书店』买了回来。其中最喜欢的一本书是『儿童乐园画报』。它跟其他儿童书一样。唯一不同的是,书的中间处有另外数张小朋友们写的作文。我几乎每一期都有买三、四本不同款的书。
到了上小学五、六年级的时候,我竟拥有两百多本此类的儿童故事书。後来,因为发现到我的书慢慢不见(妹妹们的同学及朋友们借去不还)。同个时候,我喜新忘旧地又爱上了其他的书。其中尤以『海豚』为最吸引我的。此本书是小学校长介绍我们看的。他还规定每一个学生都要定一本来作参考。然後是二姐家的武侠连环书。更是使我看了流连忘返,忘了回家!从此不买书。
父亲手不离卷的情形也是我有样学样的好榜样。他每天除了看当天的一份日报外,他也会手拿一本书在看。只念了两年半古书的他对书是非常喜爱的。他时常劝我们要努力念书。为了他的耿耿于怀念不多书,他的每个子女都听了他的话。唯有我!是一个最使他头痛的女儿。当年的我,其实也是手不离书的,只是我看的都是课外书(比如老夫子啦、漫画及故事书等等),把学校课本忽略了!
从不曾再买书过,当我上中学的时候。同学之间,流传来流传去的有几本『蕉风』(因为觉得它很深奥,所以一直没有好好地看完一本书的能耐。到现在还是!)、『学报』、『南国电影画报』、『汪洋中的一条船』(夹在课本里看,被老师当场抓住的事发生)、『野鸽子的黄昏』。总之,有看不完的书。当时没有想到要拥有它们而让它们伴我一生一世。
离开学校大门,又让自己更上一层楼地飘洋过海,到海的另一边的西马半岛上。去巽读一门为了饭碗而上的会计系。此系是相当燥闷的。除了学怎样赚钱(如何能把花掉的钱及收入的款项弄平均)外,,也要学经济及统计。每天要跟数字打交道。说有多烦人就有多烦我!我的人在学堂里,心一颗却飞去了「云顶」、「金马伦」山上去。不然就是在书堆里。也是在那个时候,为开始跟『新潮』、『新生活报』及『风采』打上了交道。他人念完课程抱着一张会计的文凭回家去,而我却寄了一大箱的杂志回乡(还花了几十元的海运费!)。怀里只拎了经济及统计两张的高级文凭。最重要最有用处的会计只拿了一个初级的。真是不敢回家见兄姐!
买一套自己的书是在西马时。在吉隆坡的中国街一间书店买的。买时心存高兴的心情。那可是我最喜欢的一套。一共六本。是台湾女作家在沙漠时写的。把书捧回住所时,就立刻买包书纸回来给它们穿上新衣裳!此习惯一直流传到今日,到永远,然后写上自己的名字及购买的日子。算完成一件大事。
回到了家乡後,开始喜欢去挖老家书架上的书。这个书架放在书房里已很久。不知是从何时开始就有的。架上的书大多是大哥哥大姐姐们早年念过的课本。当年我就翻到一套『百科全书』。是三哥从台湾买回来的。他去诗巫公教中学教书时,他把书放在书架上。每逢他一上诗巫,总会千吩咐万叮咛我们不能动他的书。是关于什么的,我也忘了。只记得我有偷偷去翻过其中的一本。因看不下去,所以也就不了了之。在看书架上的书时,很高兴地见到了一本叫作『寒烟翠』的。是琼瑶著的(好像是盗版的)。那是念英校的六哥赴澳洲念书时留下来的。然后,也从书架中拿出几本父亲遗留下来的小说。冯玉奇写的。我还拿了一本叫作『姑嫂之情』的留在身边。此书是中国出版的,字体小,看了很出力。
到了我要嫁作他人妇时,我把床底下的几箱书挖了出来。算一算,竟然可以装满几大箱。外子问我要不要买两大皮箱来装衣服。(大凡新娘子都会要求男方买两个大皮箱装衣裳及布料之类的东西去新房的。它是一种填充门面的习惯)我告诉他我没有预备什么新衣服,书倒有两大箱。商量结果,两个皮箱不买了。若把它们装下那些笨重的书,是一件很可惜的事。难不成还要叫几个码头工友来帮我拿去新房。如果能帮得动,那还好。就怕那两个皮箱会被他们弄坏什么的。那才是最糟糕!两大箱的书後来就用两个从超级市场里要回的纸箱装着。躺在外子的小型罗里车上,浩浩荡荡地跟了我出嫁!到婆家来了。那时是婚前一个星期。婆婆看见外子吃力地把箱子拖上房间,还问了一声那是什么东西来的。我在旁不好意思地回答说:「那是书来的!」
哈!那两箱书倒理所当然地成了我结婚时的嫁桩!外子时常笑我是个爱书的新娘子!人家都买些日後要用的衣服及布料什么的,我却拉来一些杂杂的旧书,伴我左右。问过他可後悔娶我。他说他娶的是我这个人,不是身外物。他的这一句话很中听。让我更加疼惜我和他之间的婚姻。
婚後,简直是不买任何书了。有闲钱时,总是想到家庭的一切开销。要看时,总是往附近的图书馆跑。从中,也就省下很多不必要花用的。
间中除了诗巫中华文艺社里拿及收到几本书外,我的书橱里不再填新的书。也不曾想过要买书什么的。日子就是如此一天天过。
然,却在九月十一日那天早上,从邮政局捧回六本新书。那一份惊那一份喜,全然露在我内心里。六本书是我近来要找的书。却在一刻之间,全成了我的!高兴的话是不止的了。还加上一份感激的心。谢谢一个文友的友情。那是我心里的一句话。
想到我的嫁妆越来越丰富时,我的心乐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