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别林与李敖,两人的风格好像风马牛不相及。卓别林是西方的滑稽大师,李敖是东方的骂人健将。前者柔后者刚,怎能比较得来?
近读一些有关卓别林的文章,颇觉奇怪,虽然他生活在纸醉金迷,灯红酒绿的资本主义国度里,但他绝对不是一个见“白刃就战粟,见黄金则膜拜”的人。他出品的影片《纽约一国王》,因故事情节深刻地讽刺那些“见黄金则膜拜”的人。一些美国大亨被刺得嗷嗷大叫,对《纽》片百般辱骂,更有趣的是美国新闻周刊评论《纽》片的文章题目叫《没趣的卓别林》,当时成为全球的笑谈,风靡世界的风趣幽默大师,怎么一下子就没趣了,真是有趣变没趣!那好,既是无趣处,自有有趣处,卓别林决定,不让影片在美国放映,并说自己要离开美国到英国的伦敦去。他的理由是:因为我对美国不再有兴趣。开初,有些美国大亨还以为他在开玩笑,回应说:要离开就离开,你卓别林以后休想回到美国来! 卓别林言出必践,他到达伦敦机场还拒绝美国全国广播公司给他拍摄电视,并对他们说:“我没有什么能使美国感到兴趣的东西。没有,真的没有什么东西告诉美国”。这下,由于卓别林的认真较劲,有些美国大亨慌了手脚,威胁恐吓无效之后,通过住外领事找到卓别林并掏出护照,故弄花样对卓别林说:“你老兄要回美国还是让你回去的”。然而,卓别林不为所动,不但拒绝护照,还直截了当对那领事说:”我已决定永远不去美国了”。
看到卓别林这句“我已决定永远不去美国了”的话,使我想起李敖去年去年所谓“神州文化之旅”,他甫抵京华,就有记者问:”你不是说今后不回来吗,怎么又回来了”?李敖当时好象一个玩世不恭的小孩一样,答道:”我当时说错了,现在我把这句话收回来”。答的多么轻描淡写,一句“我当时说错了”就草草收场,与卓别林的“我已决定永远不去美国了”形成鲜明对照,这就大有比头,一个说话算话,一个说话废话。一个留下美谈一个留下笑柄。
从古到今,无论任何人,一时兴起或气愤,不思前想后,把话说尽说绝,到头总是吃亏或给人留下笑柄和极差的印象。
电影演员刘晓庆开公司,做生意欠家乡人的钱,人家三推四讨她拒不归还,被人家告到法院,法院在京拍卖她的房产。刘晓庆败诉后废话乱抛:”我永不回川”!后不久她出现在家乡的一次演唱晚会上。我戏称说:“晓庆不回川是回蜀”
我不知敖哥(忽想起李敖在复旦大学演讲时呼胡锦涛同志为“胡老弟”也跟着学其称哥道第起来)在什么时候说今后永不回来。但既然又回来人们也没有说你既然说不回来,却又回来,快快回去。倒是“清宫除道”,笑脸相迎。但拿他那今后不回来与卓别林的永不回去再比较,就显出苍白无力,刚强好胜风格荡然无存,有损自己形象,而卓别林却铮铮傲骨,一改柔顺风度,符合刚烈男子汉风格。因他说不回去就是不回去,而敖哥虽说不回来还是回来,这倒与那些美国大亨一样,既威胁卓别林今后休想回美国,后又让领事拿着护照去叫卓别林回来。
除了拿敖哥与卓别林比较之外,我还想奉劝他几句(尽管我认为他绝对不听)今后在谈话时尽量不要说尽说绝,留点余地。也不要大吹大擂,自以为是。要充分理解事物既有简单的一面,也有复杂的一面。“莫道人生无再少,门前流水尚能西”,就是说明事物既简单又复杂。本来江河一般是向东流的,但途经出海口时遇海洋涨潮,水却是往西流了。所以,你不能一接触事物就妄加论断。比如你乘舟顺江河直下,一路所喝尽淡水,到了海面就喝到咸水了。这时你如武断地说,造物真是神奇,内陆的水尽是淡的,海洋的水却完全是咸的。那就是把事物说得太绝对,看得太简单,无视它的复杂性了。其实,我国内陆有些地方的水是咸的,比如青海湖就是。
我在北京逛十陵时听导游小姐说:“这里所有东西都是五百年以上”。因嫌她说的太绝对,我问她道;“电灯水龙也是明朝就有吗”?那小姐大概也属快嘴二婶之流,马上改口道:“除电灯水龙外”。但她毕竟是个出阁未久的闺秀,受年龄文化的限制,把事物看得太简单,说得太绝对那情有可原。而号称大师,博览群书,自夸写白话文五百年来第一的敖哥也有此毛病,就使人难以索解了。毛泽东同志的那句“中国人民从此站起来了”的话,是寓意深长,富有哲理的。敖哥却说;“毛泽东是说错的,应该说中国人民要腾飞了”。这就是他看事物简单的一面,他只看到现在中华民族确实是在腾飞,就事后聪明的说;“毛泽东说错,不能说站起来,应该说腾飞起来”。根本不理解毛泽东当时说这句话的复杂心情。我国自1840年起,历经忧患屈辱一百余年:两次鸦片战争,一次中日海战,又一次被八国联军攻击,这些都是我国战败割地赔银而告终。更甚的是日寇入侵,屠城洗劫,奸淫掳掠,惨绝人寰。而每一次战争就是没一座大山,重重地压在中国人民的头上。现在好不容易打败日本侵略者,击垮蒋家王朝。虽然新中国成立了,但山河百孔千疮,伤痕累累,万物俱废,百业待兴,能够站稳脚跟就算胜利,去那里奢谈腾飞呢?若有,唯56年后的李敖而已。
一个人如果长期头脑简单,说话绝对,狂妄至极,总以为天下老子第一,视别人为无物,结果文如其人,信口胡吹,不顾史实,不考虑后果,毛病百出,别说五百年来写白话文第一,就连第二都得不到,更甭提“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李敖(李敖语,见复大演讲)了。更难免再被人家拿与另一个卓别林比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