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的最後一天,泰國《中華日報》副刊主編夢凌(徐育玲)小姐要到澳門玩,我馬上通知文友賀鵬,下午四時由賀鵬到港澳碼頭接從香港過來的夢凌。
我寫微型小說己有十年之久,絕大部份在澳門日報發表,偶爾也投內地的報刊,有幸在上海《文學報》、河南鄭州的《小小說選刊》、《百花園》、江西南昌的《微型小說選刊》、河北的《小小說月報》、北京賀鵬主編的《世界華文微型小說》等報刊雜誌發表過作品。認識賀鵬是由江蘇太倉的凌鼎年介紹的。我與所有文友都沒見過面,只通過信,與部份文友通過電話。2006年3月澳門大學和澳亞衛視聯合舉辦的“第六屆世界華文作家代表大會”,賀鵬出席這次會議。那是我中風(腦溢血)後的兩個月,我在澳門新世紀酒店見到慕名已久的賀鵬,由賀鵬介紹認識汶萊的孫德安、印尼的袁霓等。
2006年10月,我應邀到文萊開第六屆世界華文微型小說研討會,當時有來自世界各國的百餘位專家、學者出席,我是第一次出席微型小說研討會,是為了學習,也為了宣傳澳門,我帶去150本《澳門許均銓微型小說選》,此書是為出席這次會議出版的。前五屆華文微型小說研討會分別在新加坡、泰國、菲律賓、馬來亞、印尼召開,澳門都沒有代表出席。這一次澳門也只有我一個人去汶萊。我在汶萊的研討會中認識了微型小說界中數十位作家與專家,夢凌是其中的一位。當時只是交換名片,沒有太多機會交談。
我和太太在傍晚時見到從碼頭趕來的賀鵬和夢凌,在酒店,夢凌送給我由她著的《流淚的金魚》,一本有中泰文加上漢語拼音的兒童文學作品,有一本《泰華文學》2007.12(總第44期),是2007年泰華微型小說比賽參賽入圍作品專輯,還有一本由子帆、夢凌著的漢英對照的詩集《今月幾時有》等。
子帆,泰國詩人,原名鄭鏗豪(1947 ~2005),是夢凌的丈夫,我在汶萊開會時多次聽到文友們講“子帆”這個名字,只要夢凌在場,她都在擦眼淚。現在終於讀到泰國華文詩人的詩篇。我們談了微型小說創作、近來的心得。
夢凌拿出一筆稿費,是我女兒和兒子在泰國《泰華日報》副刊上各發表三篇微型小說的稿費,還有剪報,我感謝夢凌,在孩子創作的路上給予大力支持,發表小說和稿費我是知道的,在她到澳門之前己發過電子郵件給我。之後她拿出一本香港《青藝》2007年11月第八期,這是一本“為青少年而設的文藝雜誌”,夢凌說是阿兆(林兆榮)在香港特別送給她的,當時聚會有吳佩芳和王潔儀等。此雜誌里面有她的散文《我的世界里雨還在下》。
“這本雜誌里有你兒子和女兒的小小說(微型小說)各四篇。”聽到夢凌的話我不但吃驚,感到意外,馬上接過雜誌,記起是該雜誌的編委之一謝傲霜小姐向我約過稿,沒想到一次各出四篇,我反覆翻看了幾次,這是孩子第一次在香港發表微型小說,“夢凌,2007年的最後一天你帶給的一個好消息!”此雜誌原本是她要帶回泰國,大約是見到的愛不釋手,就先送我,回香港再向阿兆要一本。
今天是2007年的最後一天,對我來說是一個特別的日子,我以輕鬆地心情建議到光復街的 “一家春”上海餐館用餐,有朋自遠方來…與我渡過一個快樂的日子。這是與夢凌第三次見面,2007年7月8日澳門緬華互助會青年委員會在澳門舉辦『首屆微型小說創作與賞析講座』,邀請了上海的郟宗培、湛江的劉海濤、佛山的韓英、江蘇太倉的凌鼎年、日本東京的渡邊晴夫、香港的林兆榮(阿兆)、吳佩芳、王潔儀、北京的賀鵬、珠海的張超山及泰國的夢凌出席,有近200青年、學生參加,這也是在澳門首次舉辦的微型小說創作舉辦,那一次是我們第二次見面。澳門緬華互助會還安排作家、學者遊澳門的名勝古蹟。第二天由我負責帶郟宗培、韓英、凌鼎年、夢凌到光觀塔上用餐,當時談的最多的是微型小說,我也是首次參加有關“微型小說、小小說、千字小說、一袋菸小說、極短篇、掌上小說…”等等名稱的討論,極欣賞佛山韓英的“微篇小說”之名,如“長篇、中篇、短篇、微篇”,小說四大家族,不但完美,也有一種統一名稱。這只是個人的一點看法,以目前各自為陣的小小說或微型小說圈,要做到統一名稱是多年以後的事。
我們沒時間欣賞澳門“三盞燈社區展繽紛”的文藝演出,這是澳門過年的倒數活動之一,當晚我們約好明年的活動,在三盞燈分手,由賀鵬帶夢凌到南灣區參觀遊覽,澳門除夕活動特多。我回到家,興奮異常,打開電腦,見到南半球紐西蘭林爽的電郵,在祝我新年快樂之際也祝的生日快樂,最後一天也是我生日,新加坡的君盈綠(劉秀珍)也來電郵,祝新年快樂,都是在汶萊認識的朋友,內地及其他朋友之前已發電郵。
2008年元旦晨,我太太帶夢凌到媽祖閣廟上香,她求到一支上上簽。我在這里再一次祝夢凌不但今年,一輩子萬事如意!中午由賀鵬做東在新口岸區用午餐,我們在一起天南地北地談了兩個多鐘頭。當待者拿來帳單時,夢凌最後說:“我的婚姻,我的困難,我曲折的生活道路,我第一次對別人說這麼多,心里舒服多了。”午餐後我對夢凌有更多的了解。
她與子帆的婚姻整整13年,癌症奪起子帆的生命。人們不是從飲食、工作環境以及地球受到各種污染而使人致癌來討論,而是用古老且又愚昧的論調:“克死!” 言者的愚蠢的話說過就忘了,在當事者的人里是留下永恆的陰影,夢凌就是受這種愚昧的論調的傷者之一。
我父母也只有13年的婚姻,1963年父親被肺癌奪去性命時還不到四十歲,母親帶我們六兄妹己夠可憐,還要飽受“克死!”二字之苦。後來我長大了,對母親解釋癌症及各種致癌原因,母親明白並非自己克死丈夫。“克死!”二字還會繼續傷害其他人。
我帶夢凌從“金沙娛樂場”坐免費車到“威尼斯娛樂場”,這是專為賭客服務的豪華大巴,“威尼斯娛樂場”的豪華建築及金光大道、各類餐廳、精品店、浪漫的鳳尾船、南歐黃昏時華燈初上的景色,給夢凌留下深刻的印象。而人頭湧湧,大有人滿為患的賭場留給泰國的夢凌更深刻的印象。好賭如命與“克死!” 論調都是我們民族可悲之處,要改變這些千百年來的惡習、陋習談何容易。
傍晚我們從“威尼斯娛樂場” 坐免費巴士到港澳碼頭,我們告別了,我要她到香港就給我電話,晚上九點我接到夢凌的電話,她已到香港。她還要走漫長的人生路,正如她的散文《我的世界里雨還在下》,她的世界里雨還在下,在我寫此文之際,夢凌的小說《家》1月11日的澳門日報小說版發表,這還是在澳門發表的第一篇作品。
水漪
/ 剪剪疊疊 / 一如 / 心思重重
/ 似千曲百折情懷 / 汨汨這樣流訴給你 / …我用子帆的詩《一束情漪》來結束此文,在往後的日子,子帆的詩會陪伴著夢凌渡過每一天,至到永遠。遙祝夢凌:在澳門媽祖閣廟求得的上上簽中快樂地生活。 (2008年1月12日於澳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