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初從文友的電子郵件獲知泰國華文作家子帆文友竟已於去年底因病辭世,當時心中盈滿哀愁,這位看來比我還年青的人,說走就走了,有點不敢相信,再三打聽,証實無誤,並非訛傳噩訊。
未久又得知子帆文友在報社的編輯工作,由他的夫人夢凌替代了;本想給素未謀面的夢凌女士發一封慰問函,郤沒有她的通訊地址或電子郵箱,只好作罷。
一九九零年六月我受邀首次赴曼谷出席「第四屈亞洲華文作家」會議,當時包括我在內的澳洲四人代表團,是澳華歷史上第一次的華文作家參加國際性的華文文學會議,因而備受與會各國代表注目及重視。
會議地點在曼谷國賓大酒店,可能由於水土不服,我於開幕典禮後竟鬧肚子,帶備的藥片吞用無效。在茶點時間,見到身旁一位比其餘泰華作家較年青的文友,交換名片,印著鄭鏗濠、筆名子帆,他原來也是此次大會籌委會的委員,詢問他何處有藥店?沒想到這位彷似文弱書生的人,問明我情況及所須之成藥,二話不說轉身即走,望著他瀟洒的身影,對他那份熱心,衷滿了感激。
也因此、會議其間便經常和他傾談,從中了解些泰華作協情況及曼谷風土人情。回澳洲後,有作品也偶而寄給他主編的文藝副刊發表。
六年後,也就是一九九六年的十一月底,我再次受邀到泰國出席「第二屆世界華文微型小說研討會」,這次會議地點改在「湄南大酒店」,面對湄南河,風光綺麗,會議時遇上水燈節,泰華作協會長司馬攻先生特安排予會各國作家們於河畔放水燈,與泰國人民共樂,讓我留下深刻印象。
這次子帆文友是秘書處的委員,能再相見彼此都歡喜無限,我們不再陌生,像老友般的熟稔了。文人相重之情洋溢,以文會友、廣結天下文緣,是我從事華文文學創作最大的收獲。
又過了三年,在一九九九年十一月,子帆文友與我同時出席了在吉隆坡舉辦的「第三屆世界華文微型小說研討會」,我們又見面了。老友重逢自有說不完的話題,但都圍繞著澳、泰兩國與其餘地區的華文文壇及詩壇的人與事。
和子帆文友傾談,他的聲音不高,斯文有禮,是典型的書生,我們用國語交談,偶而也用潮州話。
四年前我受邀赴菲律賓參加「第四屆世界華文微型小說研討會」,很可惜子帆兄沒參加,錯過了和他再相見的機會。前年印尼萬隆召開的第五屆研討會,我因事無法參加,故也不知他是否有出席?
今年十月底到汶萊,泰國華文作協代表團只到了三位,其中一位經紐西蘭林爽的介紹,她是夢凌,就是子帆兄的遺孀。我過去和子帆文友交往,竟無緣與她認識。由於她是子帆兄的遺孀,我就問了有關子帆兄辭世的前因後果,心中不免唏噓,感慨良多。
子帆兄生前作品不少,是詩人也兼作家,亦是報社副刊主編,在泰華文學史上,必會留下他一席之位。
子帆兄辭世一週年,海內外華文作家們為了追思這位文友,特組稿出特輯以紀念英年早逝的泰國華文作家子帆文友。讀到這則電子訊息,正好給我一個撰文追憶的機會。
開電腦打稿,子帆兄瀟洒的身影,彬彬君子的書生,彷如影帶放映螢光幕前,在我腦中一一顯現。那張熟悉的臉龐,竟再無處尋覓。
呼嗚!斯人已渺,故友已歸仙界;千山萬水外,無法親臨泰國祭祀,唯有仰望青天白雲、祈禱子帆兄的英靈榮豋極樂、得享永福!子帆兄、安息吧!
二零零六年十一月三十日於墨爾本無相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