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五月是中共發動反右派鬥爭53周年,本文簡介烈女林昭的一些情況和她的幾首獄中遺詩。
林昭原名彭令昭,1954年考入北京大學中文系,1957年因同情右派而被劃為右派,但拒不認罪。1960年以陰謀推翻人民民主專政的罪名逮捕,1962年又以反革命罪再次被捕,關在上海提籃橋監獄,遭受令人髮指的酷刑。1968年4月29日,林昭以反革命罪被判處死刑,立即執行,年僅36歲。林昭在被槍殺前刺破血管,用鮮血寫下:歷史將宣判我無罪。林昭的父親彭國彥,曾任吳縣縣長,在女兒第二次被捕後服毒自盡。林昭被處死後,公安還上門索取五分錢子彈費。林昭的母親許憲民精神崩潰,幾年後也自殺。
林昭墓在蘇州郊外靈岩山安息公墓,墓碑正面中間為“林昭之墓”四個大字,上款為生、殉年月1932.12.16-1968.4.29,下款為“部分老師、同學”及“妹彭令范敬立”,碑陰為林昭1964年2月自誓名句:“自由無價,生命有涯,寧為玉碎,以殉中華。”今年4月29日,林昭殉難42周年,有各界人士前往謁墓作祭,有人被公安帶走,有人在墓前突喊口號:“自由不死,林昭萬歲!”
林昭有約20萬字獄中詩文遺作,其中包括寫給人民日報編輯部的14萬字長信,以及血詩、血衣記錄等。遺稿已由其妹送交美國斯坦福大學胡佛研究所保存。以下選登林昭獄中詩作五章:
一、秋聲辭 (學習秋瑾,立志成仁取義)
狐鼠縱橫山嶽老,脂膏滴瀝稻粱貧。夜夜腸回寒蛩泣,丹心未忍逐春磷。劫裏芳華不成春, 秋風秋雨愁煞人。憂樂蒼生夙願真,壯懷激烈照天陳。吞顫誰複思漢侯,蹈海我終不帝秦。浩歌慷慨奪江津,最是知音吊五倫(注:地富反壞右)。莫笑狷狂喬作態,秋風秋雨愁煞人。
二、自誄(lei上聲,悼文)
惡不能輟,憤不忍說,節不允改,志不可奪,書憤瀝血,明志絕粒;此身似絮,此心似鐵;自由無價,年命有涯;甯為玉碎,以殉中華!
三、血詩題衣(自比戰國魯仲連"義不帝秦",認為山河應屬於大眾)
雙龍鏖戰玄間黃,冤恨兆元付大江。蹈海魯連今仍昔,橫槊阿瞞慨當慷。只應社稷公黎庶,那許山河私帝王.汗慚神州赤子血,枉言正道是滄桑。
四、獄中血詩
生命似嘉樹,愛情若麗花,自由昭臨處,欣欣迎日華。生命巍然在,愛情永無休,願殉自由死,終不甘為囚.
五、啊,大地
啊,大地,祖國的大地,你的苦難,可有盡期?在無聲的夜裏,我聽見你沉重的歎息.你為什麼這樣衰弱,為什麼這樣缺乏生機?為什麼你血淚成河?為什麼你常遭亂離?難道說一個真實美好的黎明,竟永遠不能在你上面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