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梁、妙音兩姐弟一邊說著話,不覺已經到了王后宮前。妙音問道:“你要去找母后?”妙梁道:“今日不去。”“那我去母后那兒,反正現在無所事事。”“妳去吧,明天,葉先生要來,我親自接妳。”“那倒不用,只要不象今日白等。”“白等?不會。”
妙音走進王后宮,妙梁一人在花徑中百無聊賴地閒逛,發現每一朵鮮花都象蓮的臉。得樂在一旁知趣,不敢多嘴,尾隨妙梁,怕打攪了他的沉思默想。
妙梁突然說:“走,去百樂坊。”
得勒問道:“找葉庭芳?”“找拂雲。”“你不說再不找她了?”“那是什麼時候說的話?”“就昨日,我說那位紅粉知己拂雲姑娘天天在等你,你說,讓她等吧,你才開心,反正來的都是客,有甚知己不知己。”“我當真這麼說了?”“當真這麼說了,我當時猜是移情別戀了。”“你這個兔崽子,又想討罵了,是嗎?”“罵不罵,一個樣,我知是誰便了。”“越學越猴精。”“全仗殿下栽培。”“討打?”
妙梁揚手,得樂避開。
王后還在與嬤嬤商議後宮採購物品的事,妙音跑了進來。
王后問道:“妳一人來啦?”妙音道:“您還要誰來?妙梁才到門口,說是有事又走啦。”
嬤嬤道:“王后娘娘,後宮所需物品正著人抓緊置辦。”
王后道:“記得大王喜歡吃的筍乾還是要從錢塘府進,錢塘筍乾品質最佳;還有淮河銀魚、臨安核桃、無錫油麵筋一樣都不能少。”
嬤嬤回復道:“娘娘,記著了。”
妙音插嘴道:“還有高郵的——”
嬤嬤補充道:“雙黃鹹鴨蛋,宿遷的山楂糕,會記得給二公主帶回來的。”
王后道:“就妳嘴饞。”
妙音道:“大家都喜歡吃嘛,我也是為大家著想。”
王后道:“是,就妳想得周到。”
妙音道:“母后,妳不要急著將我嫁出去。”
王后道:“為什麼?”“在妳身邊轉,多吃些好東西。”“招個二駙馬進來,妳不是照樣離不開這兒。音兒,聽口氣,妳是否想出嫁了?”“沒有,想又如何?”“就得給妳物色。”“我自己找。”“哪有女孩子自己找的道理。”“為何不可?我就找個給您看看。”王后正色道:“大膽。”
霓裳在侍女臥室裏幫助蓮整理鋪蓋。
蓮道:“霓裳姐姐,我自己來。”
霓裳道:“按王后宮中規矩,新來侍女,先都要察看所帶衣物,登記在冊,以免以後誤會。”蓮道“我東西都在這兒,妳按規矩辦吧。”
霓裳一樣樣察看蓮的物件,“這書箱,妳倒一直收藏這麼好。”“是師叔的饋贈,我很珍惜,何況書籍是無價寶。”
霓裳仔細翻檢也未發現那只王后最關心的銀蓮。“明日,妳陪王后去靈佑寺燒香,我也會去,今日,妳就不要做什麼,先熟悉一下王后宮,我交待妳一些這裏的規矩。”“謝謝霓裳姐姐一直這麼關照我。”“後宮裏三層,外三層,處處有講究,久了也就懂了。”
百樂坊小客廳內,拂雲故作生氣道:“殿下,你這種人不可深交。”
妙梁急問:“何出此言?”
拂雲道:“熱起來象炭,冷起來如冰,好幾天見不著人影,拂雲受不了。”“妳想我啦?”“你想我嗎?”“想。”“你想,才怪。聽人說,你們王宮中有成百上千的漂亮女孩,是真得嗎?”“這倒不假,總有一兩千吧。”“那你一天換一個,三年也不用找我啊。”“可惜都不懂風情為何物,所以一個也不願意找,室雅何須大,花香不在多,再多也無意,妳這間小客廳卻有萬種風情。”“你不用嘴巴這麼甜,我寧肯要那個莫名其妙的妙公子。”“放心,其實,那愛偷油的老鼠才是真我。”“我只要這個真。”“我也只要這份情,這兩日,葉大琴師有事找我,我這去他那兒。”“才來多久,又要走啦。”“聚散總是情。”“我才不要散,我到你太子宮看看好嗎?”“妳去我宮裏?”“怎麼,怕宮裏的女孩知道你在外面有人?”“不是,妳讓我想想,有無良策再告訴妳。”
妙梁起身往樓下走,拂雲去送他。
得樂約出王后宮的杏兒來打聽,“你們宮裏是不是新來了叫蓮的使女?”
杏兒道:“得樂哥,別提了,霓裳姐姐回來,我已降了九等,這叫蓮的剛到,明天就陪王后去靈佑寺,更沒有我杏兒的安身之處了。”“那就到我們太子宮去。”“你能說了算嗎?”“找太子唄,或者乾脆把她弄走。”“巴不得她走,去了受寵的,其他人日子就好過了,明天霓裳和蓮都陪王后走了,我來太子宮找你好嗎?”“明天妳不能來。”“得樂哥,你又哄我。”“不是,我告訴,你可別告訴別人。”“你說的事,我什麼時候告訴過別人。”“明天,百樂坊的葉大琴師要來我們太子宮教二宮主彈琴,我得勒還走得開,不忙死了。”“這有什麼不能說的?”“妳這人有沒有腦子?太子將個外面的琴師私自弄到宮中來,又是教正值花季的二公主琴,這不明擺著,是那個——”“那個什麼?何謂花季?”“找了妳,真倒楣,什麼都不懂。就是那個談情說愛的時節。”“這麼說,不就明白了。”“好了,不和妳說了,王后宮有什麼事,記得告訴我。”“知道,你只是別忘了我兩的情分才好。”“怎麼會,給,好東西。”
得樂順便送了一瓶偷的什麼“蜜”給他的宮中相好。
王后寢宮內,霓裳一邊為王后梳頭一邊稟報“王后娘娘,我翻檢過蓮所有衣物,未見銀蓮。”“終日隨身戴著,也未可知。”“下次找機會與之共浴,便可知分曉。”“明日叫她同去靈佑寺燒香,和她說了嗎?”“已經安排妥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