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20日,在天空城影院看了由馮小剛執導的新影片《唐山大地震》在奧克蘭的試影。
說起唐山大地震,對筆者來說,也有一個抹不去的記憶。筆者當時就工作和居住在天津市的東部,距地震中心豐南不足100公里的地方。
76年7月28日淩晨3點40分,睡夢中的我被巨大的晃動驚醒,立刻意識到這是地震!站都站不住,跑出去是跑不出去了!於是立即將兩個孩子塞到床下,大人則匍匐在床邊,待震動停止後,全家人立刻轉移到室外。
當時我們住在一間平房內。平房共有八排,每排十間,基本是每間一戶。待來到平房外面的一個小小的廣場後,聚到此處的人已經不少。這時才知道,八排平房中的一排已經全部倒塌,屋裏的人全部被埋在裏面。於是人們立即跑去救援,由於被埋人少,施救人多,不到半小時就全部救出來了。所幸平房結構鬆散,屋裏又有床櫃支撐,十戶人家竟無一人罹難,除一、兩個人傷勢較重外,其餘都是輕傷。
淩晨跑到單位去看,情況也是慘不忍睹。煙囪攔腰折斷,建築也傷痕累累。有兩個實驗大廳,因跨度太大,部分屋面板從十幾米的高處塌落下來,並砸壞了下面的設備。
馬路上,地上,有很多裂紋,鼓起來的鼓包,以及由下面冒上來的黃沙。
供水系統遭到破壞,供水中斷。幸虧那時家家燒蜂窩煤,還沒有煤氣管道,否則必然引發大的火災。
那次地震,天津也是重災區,據說死了兩萬多。除東部寧河、漢沽、塘沽外,市區受災也相當嚴重。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過去舊租借地中的許多小洋樓,看上去建築品質不錯,地震中遭破壞的卻不少。一種說法是當年水泥比較稀有,修建這些建築時,所用水泥較少。比如市中心的昆明路、貴陽道一帶,有不少的小洋樓倒塌。市內大的建築,像市百貨大樓,當時是天津第一高的建築,地震中嚴重損壞,傷筋動骨,無數道裂紋縱橫交錯,上面四五層高的頂樓也嚴重歪斜。走到大街上一看,倒塌及破壞嚴重的房屋隨處可見。
距離震中100多公里以外的天津,尚且滿目瘡痍,而處於地震中心的唐山市,情形會是怎樣,真地不敢想像!
地震那年春天,周恩來總理剛剛去世。就在地震前不久,朱德去世,毛澤東在重病中。而鄧小平則因右傾翻案問題,正在重新遭受批判。國家的權柄牢牢地掌握在“四人幫”手中。可是對於地震災區的救援,災後傷殘人的醫療,災區人民的生活,這一切突如其來的應急的事情,做得也還是可圈可點。
一個為世所詬病的問題是,拒絕一切外援。當大的災禍來臨時,各國之間援助和接受援助是人之常情。唐山地震後,聯合國以及美、日、歐諸國紛紛表示給於資金和物資的支援,有的表示派遣救援隊或醫療隊。然而當時中國政府的態度卻是一概予以拒絕!
這並不奇怪,去年臺灣南部地區遭受特大洪水災害,盤踞在台南地區的綠營人士,不也是百般刁難,妄圖拒絕大陸人民的各種形式援助嗎?這道理其實是最簡單不過,一幫極端狹隘、偏執、自私,心理陰暗變態,處事冷酷無情,又一向以人民的恩人、救星自居的人,能容忍他的人民去感激別的什麽人嗎?
還有一個難於理喻的事情是保密,從震級到傷亡人數,無不納入保密範圍。其實7.5級、7.8級或是8級,有什麼關係呢?死20幾萬,還是30幾萬、40幾萬,又有什麼不可說的呢?保密的結果,反而導致了人民對政府的極度不信任。
而平心而論,在當時物資極度匱乏的條件下,地震後的救援,災後人民的生活,災後的重建,各項工作做得也還是很不錯,也是很有效的。當時將災區的傷病員迅速轉移到各省市的醫院治療,各孤兒安置到外地撫養,各省市的建築施工隊,迅速進入災區,投入災區重建。
天津是受援地區,當時就有一個屬於我們系統的外地的建工隊住在我單位,負責重建和加固地震中倒塌或受損的建築。記得天津市的百貨大樓,是由江蘇的建築隊伍援建的。他們不光修復了原有建築,還在原樓的南面,向外接出去五、六層高的一大段,使百貨大樓的營業面積,擴大了一倍多。
三十四年過去了,而此情此景,仍歷歷在目。唐山大地震這一深刻在全中國人民心中的傷痛,是永遠不會忘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