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有訐年光輝燦爛的歷史文化,這在世界上也是獨一無二的,沒有哪個民族能比。
世界上也還有更為悠久的人類文明。尼羅河下游的古埃及文明和兩河流域的美索不達米亞文明,就是更為久遠的人類歷史文明。不過創造這些文明的古埃及人、古蘇米爾人與現在生活在這些地方的埃及人、伊拉克人沒有任何血統上的聯繫。如今生活在這些地方的阿拉伯民族,不過是鳩占了鵲巢,他們想拿著那些地方遠古時代的文明為他們貼金,還真地不夠格。
我們現在的中華民族,可以理直氣壯地、毫不臉紅地說,我們就是中華大地綿綿5000年文明的傳人,我們是炎黃二帝的子孫。
不過說我們有五千年的光輝燦爛的歷史文化,這有什麼證據呢?
有,有書為證!我們的祖宗為我們留下了大量的浩如煙海的歷史典籍。
不過這些書都可靠麼?是不是都是一些胡說八道、信口開河,隨心所欲地胡編亂造出來的八卦小說、幻想故事呢?是否是又一部東方版的《一千零一夜》?
不!我們的祖宗留給我們的浩如煙海的歷史典籍是真實的、可信的。中華民族綿綿幾千年,有一個讓我們後世子孫引以為豪的信史精神。我們的祖先,文人士子,有一個秉筆直書,實事求是,不虛美,不隱惡的歷史傳統。就是因為有這樣一個傳統,幾千年來,我們的民族,演出了一幕又一幕的歷史大劇,也留下了真實地描寫這些歷史大劇的一部又一部的歷史典籍。而不管這些歷史劇是美的,是醜的;是善的、是惡的;是光榮的,輝煌的;還是屈辱的,悲哀的,但是都是真實的,可信的。
然而我們民族的這一秉筆直書的信史精神,是古代有良知的文人士子用他們的鮮血鑄就的。為了說明這個情況,我們講兩個真實的故事:
齊國大夫崔杼的妻子貌美,齊莊公貪婪美色與之相通。此事被崔杼發覺,之後崔杼設計將莊公堵在自己的家裏並將其殺害。專門記錄史實的官員太史,如實地將這一事實記錄在史簡上:“崔杼弑其君”。崔杼大怒,將太史殺了。那時太史去世,須由其弟即位,而其二弟仍直書:“崔杼弑其君”。崔杼又將其二弟殺掉,之後仍因同樣的原因殺掉了其三弟。直至其四弟即位,仍直書“崔杼弑其君”。到此時,崔杼算是沒轍了,歎了口氣說:“為什麼就不能寫上個莊公暴病而亡呢?” 其四弟說:“據事直書,是史官的職責,失職而生,不如死去!” 崔杼歎息了一下,只得低頭認可,把簡擲還給他。
此事至此還有下文:四弟捧著寫好的史簡前往史館,路上遇見南史氏持簡而來,問其故,南史氏說:“聽說你們兄弟全為直書而死,我想前來接著直書”。
這一個一個文人士子,為著歷史的真實,慷慨而死,前赴後繼,真地是感天動地!正是他們的鮮血和生命,換來了我們中華民族幾千年來的信史精神!
另一個故事發生在晉國。晉靈公昏庸無道又異常殘暴。相國趙盾時時勸諫,不想靈公不僅不聽反心生惱怒,教一個大力士去刺殺趙盾。大力士因感于趙盾仁德素著,不忍加害忠良,遂自殺而死。靈公一計不成,再次設計殺害趙盾。趙盾知道後逃往國外。趙盾的族弟趙穿聽說這件事,盛怒之下殺死了無道的靈公。
此時趙盾還沒出國。聞知事變後,立即返國擁靈公之子為王,是為成公。趙盾仍為相國。他找來史官董狐,問這個事件是如何寫的。董狐將史簡遞上,上面寫著:“秋七月乙丑,趙盾弑其君於桃園”。趙盾見簡大呼冤枉:“當時我在離首都200裏的地方,這事怎麼與我相干?” 董狐說:“你離開了首都,可並未出國,你還是相國。再說回來後你也不討賊,這事明擺著就是你主謀!” 趙盾無奈地說:“能不能改一下?” 董狐說:“頭可斷,此簡不可改!” 趙盾長歎一聲:“這是史官的權力,我相國也沒辦法,我真後悔當時我沒走出國門,以致蒙此冤枉”。
此時趙盾為相國,生殺予奪,大權在握。董狐不畏權勢,仍能直筆,書其弑君,並數其罪,真良史也!
而趙盾雖權力在握,仍能自我約束,委屈地接受史官的評判,也不愧是一個敬重歷史的賢德之士!
以上這兩個故事,時時地敲打著歷代史官和文人士子的正義與良心!然而卻更像兩座燈塔,照亮了幾千年來我國史學的路。
1000多年以後,我們的民族英雄文天祥在獄中寫下了他的著名的《正氣歌》,說出了他那寧死不屈的“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的浩然正氣,正是來自“在齊太史簡,在晉董狐筆”。
又待了幾百年之後,滿清組織學人修《明史》,他必須向著歷史的真實低頭。對待前朝——他曾經的敵人的各個人物的歷史評價,他不敢站在他滿清的立場上,他只能老老實實地站在歷史的立場上,給他的死敵袁崇煥翻案,並將其列為忠臣予以褒獎;而對投降了滿清,為滿清入主中原南征北戰,立下赫赫戰功的洪承疇,只能忍痛列為貳臣加以鞭韃。
歷史的真實——是我們中華民族史學的傳統。也正因此,幾千年來我們的祖宗留給我們大量浩如煙海的歷史典籍,不是一堆廢紙,不是一堆垃圾。而是我們民族可以以此自傲於世界民族之林的永遠不朽的精神、文化財富!
可歎的是,近代有一個叫胡適的人,在美國混了幾年之後,弄了一腦袋瓜子的垃圾思維,對於祖宗留給我們的歷史,十二個不放心,十二個不相信。歇斯底里,鑽牛角尖,瞎考證,越考越糊塗。
更有些人,不知從哪里販來了階級鬥爭、路線鬥爭的分析方法,把祖宗的歷史,隨意地上綱上線,抹黑抹紅,像捏橡皮泥一樣地捏來捏去!
歷史傳到了我們這一代。我們正在進行著前人從未有過的偉大事業,我們也曾幹過讓人笑掉大牙的蠢事。不管有什麼堅挺的理由,我們都沒有權力對歷史進行閹割、歪曲。惟有把我們過去和今天發生的事情,真實地、完整地、細緻地留給後人,才能對得起我們的列祖列宗,對得起我們的後世子孫,也才對得起我們民族的歷史!
2010年12月12日於奧克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