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仁與葉庭芳偕同太子妙梁一齊來到百樂坊。媽媽遠遠看見,立即迎了上來,滿臉堆笑道:“三位貴人,好似多久未聚到一起樂了。”妙仁道:“還是媽媽記性好,確實多日未聚了。”葉庭芳吩咐道:“媽媽,找個雅室,我們幾個喝酒。”媽媽道:“樓上請!”
一行上樓,妙仁壓後私底下塞給媽媽一錠銀子,悄悄說:“稍候,找幾個姑娘來陪酒,記得要殿下喜歡的拂雲姑娘來。”媽媽知趣道:“老身知道,王爺放心。”
百樂坊雅室內,三人就坐已畢。媽媽道:“大人,要些什麼?我叫他們送來。”妙仁又擺一錠銀子在桌上道:“您去張羅,好酒,時鮮蔬果,下酒的菜,要快。”媽媽道:“叫他們即刻送來就是。”妙仁環顧四周,身子一仰道:“還是這百樂坊舒心,比在家還方便。”葉庭芳道:“也還是要你的銀子才使得動。”妙仁道:“您說,現在那兒不要銀子?沒有!全要!”
不一會功夫堂倌送來好酒道:“好酒來囉!大人慢飲!”妙仁問道:“酒菜呢?”堂倌回稟:“隨後就到!”妙仁連喊:“來,來。”妙梁道:“七叔,妙梁來給二位斟上。”這時堂倌的下酒菜也送來了:“酒菜來囉!”
三人就著下酒菜正喝到興頭上,來了幾個陪酒的姑娘。為首的拂雲道:“殿下,好久不見。”妙梁見拂雲忽然作色道:“妳怎麼來啦?”拂雲道:“我怎麼不能來,您怎麼把我拂雲忘啦?”妙梁正色道:“誰會忘?我是說妳怎麼跑來陪酒?”拂雲道:“我為什麼不能陪酒?”妙梁趁著兩份酒性火啦,大聲嚷嚷:“就是不能陪酒!”
其他幾個圍著妙仁、葉庭芳的姑娘都被妙梁的無名火嚇傻了。妙仁緊急解圍道:“殿下,是我叫她們來的。”妙梁沒好氣道:“說好了,喝清酒,怎麼又變了喝花酒?”葉庭芳打圓場道:“大家一起,高興高興。”妙梁不依不饒道:“不要,去!”妙仁這銀子換來的樂趣,全是沖太子來的,所以只好依著他:“好,好,好,不要就是,去!去!去!”妙梁餘怒未消道:“我不喝啦,回宮!”妙仁道:“好,好,好,回宮!”
拂雲一邊往外走,一邊哭著說:“你為何這樣絕情,拂雲什麼地方得罪你啦?”葉庭芳寬慰道:“沒事,是喝多啦,下次來。”
三人悻悻而歸。
妙仁、妙梁、葉庭芳又一同回到太子宮客廳。妙仁陪著笑臉道:“是我不好,硬拉妙梁出去,找不痛快。”妙梁道:“是我不好,七叔,妙梁不識好歹。”葉庭芳道:“都不用說啦,回來喝,清靜。”妙梁道:“今宵喝個痛快,去書房。”
三人一道進了書房。
葉庭芳道:“我知太子厭煩出去喝酒,今夜捨命陪君子。”妙梁道:“我有好酒,一醉方休。”
得樂搬來了一壇好酒。妙梁象灌水般將一杯又一杯酒倒入口中,一邊問道:“此酒如何?”葉庭芳誇道:“好酒,真是好酒。”妙梁笑道:“存了八年,焉得不好!”葉庭芳道:“難怪。”
妙仁又將一小錠銀子塞給得樂,低聲道:“今夜我們和太子殿下要喝個痛快,有事我會招呼你。”得樂道:“七王爺、駙馬爺作陪,小的放心,太子難得有人陪他。”
三人豪飲,妙梁已有七八分醉意。
妙仁見時機已到,於是對妙梁說道:“賢侄,七叔有件事求你。”妙梁痛快答道:“七叔,別為難小侄,何言求,吩咐便了。”妙仁道:“七叔想得到賢侄的手諭。”妙梁一時莫名其妙:“手諭?有何公幹?”妙仁道:“招募新兵。”妙梁總算還沒真糊塗道:“七叔,七叔,您別逗我。”妙仁道:“為何逗你?”妙梁道:“您肯定喝多了,您開始說酒話了。”妙仁道:“賢侄,我沒喝得你多,我沒醉,再喝下去,七叔也不會醉。”妙梁道:“您還和我爭,葉——主簿——姐夫,現在是二姐夫,他七叔要我手諭——招兵——想當大將軍,跟大姐夫較勁?你說是不是酒話?你說,是不是?”葉庭芳附和道道:“是,是!”妙梁道:“他還不承認——你說該不該罰?葉庭芳道:“罰!——沒得說——罰!”妙梁樂了:“罰!——哈。哈!——沒得說!”
妙梁倒酒,灑滿一桌。妙仁避開妙梁。走到一旁對葉庭芳道:“得想個法子。”葉庭芳道:“事到如今,也只有還在‘酒’字上做文章。”妙仁一時不明道:“‘酒’字上做文章?”葉庭芳挑明道:“‘酒’裏乾坤大,書中日月長,讓太子醉書手諭。”妙仁道:“好,只好如此。”
妙仁和葉庭芳開始聯手對付醉了的妙梁。葉庭芳道:“早聽說,妙梁字畫俱佳,今宵定要領略一番。”
妙梁聽到提起自己的字畫,興頭來啦道:“我拿來,給二位指教。”
妙梁從書案上將一堆字畫拿出來,三人胡亂評析。妙仁瞧著一張美人圖道:“這張不是妙善嗎?真象,漂亮。”妙梁道:“還有詩,如何?”葉庭芳道:“好,在下也學習著胡謅了幾句,想借殿下的手筆,為兄弟留下一件墨寶。”葉庭芳從衣兜中掏出一張紙,請太子書寫。妙梁隨口應承:“好好,墨寶。”葉庭芳念著紙上現成的內容。妙梁半睜一雙醉意迷蒙的眼睛,邊聽邊寫:
“今太——子曉——諭——為地——方治——安——見特——許同——城地——區招——募新——兵——員壹——萬人——宜。”
葉庭芳在旁,妙梁寫個字,他便念句好,看看大功告成。
妙梁重複念最後兩句:“去朝暮心冰,原已忘人倚(區招募新兵,員壹萬人宜),二姐夫,好詩——”葉庭芳道:“最最值錢的,還是殿下的落款。”
妙梁工工整整落上:“太子妙梁 莊王三十六年八月九日 手書。”
妙仁高興贊道:“真是一筆好字,下次我再要一副。”妙梁道:“您要多少都可以,妙梁的字不值錢。”
兩人如獲至寶,急不可待將太子手諭收好。妙梁早已伏倒酒桌上,不明世事了。
葉庭芳道:“索性喝個通宵。”只聽妙梁舌頭早不聽使喚,一個字一個字往外吐:“通——宵——達,達——旦。”
妙仁苦笑。
碧姬寢室的主僕今夜也是通宵未眠。桃葉報導:“碧妃娘娘,七王爺來啦。”碧姬忙說:“讓他進來。”
妙仁進到寢室,高興看著碧姬道:“要的東西,已到手。”
妙仁出示太子手諭。
碧姬看著手諭,興奮地說:“太好了,即刻送往同城,名正言順的招募,妙仁不放心道:“要有人查問呢?”碧姬道:“放心好啦,誰也不會查問太子招募的意圖,哪天有誰真想起真要查問,已經晚了。”妙仁道:“我即刻派人送走,趕上同城招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