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牝雞司晨”是許多人熟悉的一句“成語”，它出自《尚書》，該書相傳原由孔子編撰，後人有所改動到漢朝才稱《尚書》。在該書的[周書]“牧誓”部分，敍述周武王討伐商朝末代暴君紂王，在牧野決一死戰，武王在誓師出發時發表的一番講話。周武王說：“古人有言曰：‘牝雞無晨。牝雞之晨，惟家之索。’今商王受，惟婦言是用……。”接下去的文章是武王歷數紂王罪孽，表明自己是“惟恭行天之罰”，呼籲將士用命，優待俘虜，並嚴命違令者處戮……等。因與“牝雞司晨”成語意思無關，恕不錄出。至於“牝雞無晨”以下的五句話，意思是：古人告訴我們，母雞是不會在晨早到來前如公鷄那樣“啼”的，如果有一天母雞學公鷄在早上啼，那麽這一家就要衰敗了。現在商紂王——受，“惟婦言是用”，整天只聼那妲己讒言……。所以武王的意思是：紂王把國家治理得一塌糊塗，就是因爲他只聽妲己一個女流之輩的原因，等於商朝現在是：“牝雞司晨”，一介女流説了算。所以國家亂象叢生，一定會衰敗。討伐商紂是“惟恭行天之罰”，名正而言順！

一般母雞不會“司晨”是事實，但萬一母雞變得臨近天亮也像公鷄那樣會啼，起碼使人感到有點怪怪的。但真的發生此事，是否表明這一家就會衰敗，在現代科學中是否有人研究過，筆者孤陋寡聞沒有見過這類研究結果。

但是中國古代社會的確很忌諱女性掌權，不管是家庭的權力，或者是國家的權力。古人認爲尤其像國家大政這種事，就像母雞早上不“司晨”的道理一樣，並非應由女流之輩去幹，一幹必出大事！古人得出的這一觀念，像其他很多説法一樣似乎都建基於他們長期的經驗，一種樸素的唯物主義？從周武王的“古人有言曰：……”可見在周以前的中國歷史，古人已屢屢有所驗證。周以後呢？就說千年以後的唐朝，武則天趁高宗死，於次年廢中宗而後於690年指使四子李旦（睿宗）等萬人勸進，改國號為周，作了十五年皇帝。現代有人大讚她的才幹與“貢獻”，是否有標新立異之嫌？不得而知。但看這武婆子爲了弄權可以無所不用其極，可以親手殺死女兒而嫁禍于皇后，害死兩個親生兒子，殺死一個親孫子。酷刑屠戮數以百計宗室文武大臣，重用外戚，大傷李唐元氣。生活極度奢華糜爛，蓄養男寵，搞到退位前朝政混亂、社會動蕩。這些都足見這個“武牝雞”的“司晨”的確是“李唐皇朝家之索”！（“索”；蕭條、衰敗；此中的“家”已延伸至朝廷及國家——筆者）所以過往的歷史都把武則天罵得要死，被視為“牝雞司晨”的典型案例。

我們再看歷史上其他一些雖然沒登九五至尊，然而曾一度掌握實權的女強人情況。漢朝開國皇帝劉邦死後其妻呂雉擅權，她是秦皇以來第一個臨朝稱制的女人。司馬遷對他的評價挺高：“政不出戶，天下晏然；刑罰罕用，罪人是希；民務稼穡，衣食滋殖。”史載呂后善以黃老之術治國，為“文景之治”打下了基礎。但宮廷内鬥則真的是“惟家之索”了！她排斥劉姓，開重用外戚之先河，製造宮中的亂倫。她殘酷的折殺劉邦愛妃戚夫人，把她砍成“人彘”丟進茅厠，親生兒子見後嚇得不願處理政事。呂后死後，她的勢力被剷除，她立下的皇帝也被認爲非先帝骨肉。她的作爲，為漢及以後中國歷史留下了深刻教訓，以至立君要特別注重生母的德性。

清末慈禧太后，一個有魄力很能幹，相對開明，手段不凡的政壇高手。她青年喪夫，一個寡婦用了這麽多漢人能臣，造就了一個同治中興。曾應對四面八方窮兇極惡的來犯者，傾力支撐着行將倒塌的大廈，實在不易。但她六十大壽挪用海軍費用六百萬兩興建頤和園，成甲午戰敗重要原因。她意氣用事決然與八囯宣戰，一個馬關條約，一個辛丑條約造成大清一蹶難振。又在歷史關鍵時刻錯失時機，對實行君主立憲猶豫不決。她在位輔佐、封立的皇帝不是少年就是幼童，即成年者亦不能生育，導致皇脈斷裂，等於讓大清長期處於“牝雞司晨”的局面，這些都被認爲是導致他死後大清覆滅的前因。

江青在與毛澤東非法結合之初，雖野心頗大但深藏若虛，長期雌伏不動。在毛奪得政權以後，因毛在和平治國中屢出婁子。毛急欲改變態勢，建立一個千秋萬代獨霸神州的局面。於是江青趁勢出籠與毛密切配合，依仗毛勢介入政壇，發動文革，在文革期間作了一番驚天動地的“牝雞司晨”醜陋表演。江曾被美國記者喻為女皇，可是人走茶涼，毛屍骨未寒即淪爲階下之囚，最後自裁於監獄。看來共產主義的“毛家牝雞”也不能“司晨”啊！後來“司晨”了，也就“惟家之索”了，也與古人之言吻合了。怪不得有人把文革“浩劫”也說成是“牝雞”江青“司晨”的原因。

外國也有“牝雞司晨”，君不會忘記英國鉄娘子戴卓爾夫人，她的司政風格，治國成就都有目共睹，令許多人佩服。可她執政期間大英帝國不得不交還“東方明珠”香港。像徵着大英帝國強烈影響東亞的時代基本結束。這實在不是她個人有什麽問題，不過同樣會使人聯想到“牝雞司晨”是否總蘊藏着什麽東西，那不很吉利的氣數呢？！

說了這麽些似乎是“牝雞無晨。牝雞之晨，惟家之索。”的例子，但筆者並非贊同或宣揚“牝雞司晨”這一觀念，更非以此貶低偉大的女性。理由是，男人出頭一樣也會有失敗，男人並非都那麽正氣凜然！其實男性殘酷、詭計陰謀之多，男人造成的失敗，造成對社會的傷害比女性更甚。只是人們卻把它歸為另一性質的問題。

其實，女中豪傑多得很，不少亦非鬚眉可比。上帝創造的人類社會就曾經經歷過“母系氏族社會”，在那時一切都是“牝雞司晨”。但隨着生産力的發展，要帶領一個家庭、一個集團、一個國家，要振臂一呼從者萬千。要在艱苦環境中率眾戰勝困難，在浴血戰鬥中領軍擊敗敵方，無論是體力可能還有智慧，男性都會略勝一籌？？或者女性幹起來就沒那麽方便？試想兩個部落相對廝殺，一個領頭的是跳毛利舞兇神惡煞的男人，一個是抱着孩子的女性，在那沒有什麽“溫情”的時代，誰勝誰負不一目了然了嗎？！

所以古人認爲“牝雞”不能“司晨”看來不一定是女人才幹問題。主要是在使用冷兵器作戰的古代，女性因生理原因她們的體力一般不如男性。古人在實際生活中感悟到這一經驗：還是應由男性領頭，勝利的把握比較大、比較可靠。進而使古人相信宇宙中存在一種天意，好像冥冥中已有定數。社會到了要靠一個女流之輩來支撐，到了“牝雞司晨”的時候，那是一種預兆，家庭或社會將要衰敗的預兆！必有“兇相”隨之，會“惟家之索”的。一個欣欣向榮的社會應該有陽剛之氣，而不是陰柔之風！古人這種認識是耶非耶那就見仁見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