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著電視看了兩天的橄欖球世界盃半決賽。一場是威爾士對戰法國，我也是支持威爾士的，可惜它因一分之差而與決賽無緣。第二場是全黑隊以20：6力克袋鼠隊，像我這種不懂球也不熱衷的人也感受到了喜悅和興奮。

的確我根本不是什麼球迷，體育賽事比方足球籃球啦是向來不熱衷的。只記得每年八月份上下，是NBA籃球賽的熱播季，當時宿舍同學，鄰宿舍同學，甚至對面樓同學都在電腦上收看直播。網速有快慢，經常大家的反映也是有快慢的。比方對面樓已經在歡呼了，這邊電腦上還處在進攻畫面。過來十幾秒鐘，這邊也歡呼了。或者反過來。關於籃球，大家支持的球隊大抵是一致的，幾乎都是有中國球員的球隊，比方當時姚明所在的火箭隊。這樣的觀賽體驗為當時的校園生活增添了不少樂趣。

足球相對要小眾些，至少在我的同學朋友圈中是這樣的。他們覺得中國足球（特別是男足）在九十年代後就沒有看頭了。我疑心是幾個足球評論員一直在罵的緣故，很多東西是罵多了，大家便最後條件反射地認為它不好。還記得小學語文課本上有篇《小足球賽》的課文，配圖的畫面，當時總覺得是俄國小學的情景。那時候，人們貌似都為足球而瘋迷。

印象中，大球運動都是頗為危險的運動。自己就曾為籃球拄過三個月拐杖。看到橄欖球時，才發現籃球和足球還是相當文雅而紳士的。因為籃球足球幾乎不可以有身體的接觸，也就從很大程度上杜絕了危險的因素。橄欖球簡直把摔跤和打群架的內容都囊括進去了，擒抱、頂角、衝撞和撲滾。玩兒玩兒就會掛彩的。當然它也有一系列複雜而周詳的規則，來使運動得以持續而公平地進行下去。因此或許並不是目見那般暴力而危險罷。

不知道這個世界盃的收視率如何，但Twitter上有個統計資料，自九月以來，關鍵字有RWC的帖子數量已達三百六十多萬條了。毫無疑問，它是有廣泛影響力的。喜歡橄欖球的人們都在共用這樣的儀式。關注的人越多，儀式的力量就越大。它甚至能滲透到人的日常生活中去。

我們可以從橄欖球世界盃賽這個儀式上解讀出拼搏、團結、勇敢與智慧等隱喻來，但最大的意義或許在於強化一個男女有別、有序的結構。運作手法與選美大賽中對女性柔美的彰顯是一樣的，只不過這兒是彰顯男性力量。在各項體育活動中，它的意義也最是與西班牙的鬥牛運動一樣。第一次看到這個運動，腦海中最先浮現出來的畫面就是鬥牛場景。

很多體育運動女性都參與著，但在我的印象中，鬥牛運動及橄欖球運動中是沒有女性選手的影子的，至少在正式賽事中是這樣的。

有人說，我們需要借一些體育活動來緬懷消失已久的狩獵精神。倘若真是那樣，也就很不錯。而且不變味的話，也就更無可厚非。這些天的賽事中，人們公開賭球，賠率視球隊實力而有高低。賭球也是新西蘭合法博彩業的一部分吧。有人說這種賭球葬送了中國的足球事業。或許他們太高抬了這個因素，而忽略了別的更嚴重的因素罷。

實際上我最關心的不是他們在場上做了什麼表現如何，而是他們在場下做了什麼。他們都是職業球員嗎？退役後怎麼辦？政府也給他們某個有行政級別待遇的體育官員去做做嗎？或者他們從此淪為普通人沒有聚光燈沒有鮮花沒有掌聲而默默無聞麼？也許新西蘭是很不一樣吧——人們視橄欖球明星為國家英雄，英雄落魄或者垂垂老矣之時仍是英雄吧？誰知道呢。

大概是海明威說的，意義大部分只是隱藏在背後，如海上冰川，主體都在水面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