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5日《三人行》的文章談到關於“對接”的問題。他們都是文章高手,我也一向關注他們的文章。關於“對接”的問題,他們發表了深刻、中肯的見解。我也想就這個題目發表一點意見,與他們,也與各位讀者,共同探討。
首先,我對於“神舟”與“天宮”成功地實現對接,感到由衷的高興。近十幾年來,中國的航太事業一步一個腳印,扎實而又穩妥地前進,取得了一個又一個的豐碩成果,讓全世界矚目,也讓全世界的炎黃子孫感到驕傲。
他們的文章大部分的篇幅談到中華民族與西方文化上的“對接”。我也就這個問題談一談自己的看法。
自從明朝末年西方文明傳到中國,更後來西方一個莞爾小國竟然把我們天朝大國打得大敗。打這一來,中國文明與西方文明的“對接”這一問題,就成了國人無時無刻不在思考的問題。
這個問題到現在也沒有徹底解決。這其中一個最最重要的原因,就是許多的人都患得患失,把他的主要的關注力集中到了這一“對接”的過程和“對接”後的結果,對於自己“權”和“錢”會產生怎樣的影響?人分三六九等,地位千差萬別,自然就尿不到一個壺裏去,於是就不可能形成一個全民統一的意志,於是這件事就不能順順暢暢地做下去。
也有“對接”得比較好的地方,或是領域,這其中一個領域就是科技領域。科技領域接軌得比較好,是由於科技與各色人等的利害關係不大,所受到的干擾比較小。原來我們落後,落後就學,百分之百地學,不折不扣地學,徹頭徹尾地學,經過一百多年的努力,我們已經大踏步地趕了上來。儘管許多領域還比較落後,那是由於別的什麼原因,比如文革的干擾,大學竟然停辦十年導致人才嚴重斷檔等。但是涉及到科學的規律本身,以及科學的方法,科學的理念、思想等等,我們與西方已經沒有任何一點的區別。其實科學就是科學,作用力就是等於反作用力,火箭就是要向後噴汽才能獲得向前的速度,這是定而不可移的。你想鼓搗出個自己的特色來都辦不到。
一個“對接”得不好的領域就是中醫。這原因就是與一些人的利害有關。首先這是一個很大的產業,很大一批人在以此為生。筆者認為,中醫是中華民族一筆寶貴的遺產,有很多精華,要繼承它,但更應該用西醫的方法去研究,去梳理,去改造它。與西醫接軌,是其唯一的出路。強調自己是另一個不同的科學體系,是自己斷絕了自己發展、前進的前途。任何一個科學研究的物件(比如人),絕不會有兩個完全不同的科學體系。假如中醫是一個科學體系,那麼蒙醫是不是?藏醫是不是?印度醫、波斯醫、奧斯曼醫、阿拉伯醫是不是?非洲大陸和美洲大陸的原居民又有多少個不同的醫學科學體系?
還有一個匪夷所思,讓人笑掉大牙的事實是,今天任何一個十分高明的中醫師,都不敢說自己的水準超過2000年以前的華佗,超過3000年以前的扁鵲。這反過來又十分明確地說明,中國的中醫兩三千年都沒有太大的進步!這究竟是為什麼,國人不該好好地想一想麼?
分歧最大的是國家的社會政治制度。實際上,一百多年以來,中國正在實行著最激烈地社會政治制度的變革,這實際上是一個激烈地與國際的社會政治制度“對接”的過程。
幾千年來,中國一直實行的是一種封建的君權制度。其權力結構由皇帝到宰相到六部大臣再到州、縣地方。在這一權力結構鏈中,皇帝處於絕對的主導地位。顯然,這種制度具有百分之百的中國特色,可很明顯的是,這種制度已經成為中國向現代化強國邁進的絆腳石。
於是有良心的知識份子、社會進步人士紛紛致力於中國社會制度的變革和改造,設法與世界上先進的制度“對接”。
一是由康有為、梁啟超最早地提出後來又由其他人主導的改革方案。這是一種不改變君主的體制,只是通過立憲削弱君主權力逐漸實行民主共和的方案。如果沿著這條路走過來,今日中國當是另一番景象。可惜這種逐漸變革的方案由於孫中山的攪局歸於失敗。
第二種變革方案以孫中山為代表。這一方案最大的特點是實行劇烈地變革,即用革命的手段推翻前政權。後來的結果我們都看到了,舊政權是讓他推翻了,可他根本就沒有本事迅速建立起一個穩固的新政權。結果是中國陷入幾十年的混戰!
孫中山的變革還有一個小的地方值得注意,即是他仿照著西方的“三權分治”搞了個“五權憲法”,即在立法、司法、行政三權之外,又加上考試與糾察兩權。以示不同於人,具有自己的“特色”。這純屬畫蛇添足。學就光明正大地學,非得搞點自己的小花樣,也看出孫中山的小家子氣。
第三種變革是中國共產黨領導的,也是以革命為手段的變革。但由於這一革命發生于軍閥已經混戰了十幾年,國家仍無望統一的危急時刻,因此這一革命比起孫中山領導的革命,有更大的正當性。這一革命的結果是,建立了一個統一而又強大的中國。
在建立一個怎樣的政權,也就是建立一個怎樣的社會政治制度問題上,毛澤東以極大的氣魄,全盤地學習蘇聯,建立了一個無產階級專政的政權。管它是誰的,好的就拿來,就是我的!這種勇於學習外國的精神值得敬佩。
當然這種制度,以及在這種制度下所實行的一系列政策,出了很大的問題,以至於國家到了破產的邊沿。而最早實行這種制度的蘇聯,更落得解體的下場。
於是出了個鄧小平,搞改革開放,對中國的政治、經濟制度實行了一系列的改革。這是中國近代一百多年以來最成功的社會變革,也是最為成功地與世界先進制度的“對接”,也叫“接軌”。
現在中國在三個不同的地區實行著三種不同的制度:一個是在香港,實行的是英國人留下來的制度;一個是在臺灣,實行的是孫中山Copy的別人的,只是比三權又多了兩權的那種制度;一個是在大陸,實行的是最早從蘇聯學來的,之後又經過鄧小平改革的一種制度。這三種制度都沒有一點中國古代封建制度的特色,都是從西方或蘇聯的制度演變過來的。
這三種制度還在演變的過程中,三種制度必須相互“對接”,也要不斷與世界上先進的制度“對接”。
2011年11月7日於奧克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