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梁帶著得樂此時也已到了沈府大門外。
妙梁望著大門心想:“此宅主沈大人是母后遠房親戚,此地文壇宗主。衙門公人進去,說不定與陶寅一案有些牽連,我與得樂進去,可以拜訪為名,問個明白。”於是道:“走,進去拜訪一位沈大人。”得樂對門子道:“請為我家公子通報一聲,就說王城來的妙公子求見。”
門子見二位一身官紳打扮,連忙應承道:“好,即刻通報。”
沈府會客室已迎來了巡捕等五位不速之客。
道弘陪著笑臉道;“今日講壇盛會,難得幾位大人光臨。”
巡捕那裏會搭理這一套,大聲道:“搜!”
沈宅側門外,沈嚴親自送蓮及善財上車,前面還有三輛馬車已經啟動。沈嚴揮手送別,巡捕及公人搜尋趕到側門時,馬車已經走遠。
沈嚴道:“剛送走赴會的客人。”巡捕道聲:“追!”便策馬而去。
街衢上,馬車疾馳而過,行人慌忙回避。五匹快馬追了過來。
沈嚴回到會客室便遇著了妙梁來訪。
沈嚴奇怪問道:“殿下為何一身官紳打扮?”妙梁道:“一言難盡,我在尋找陶寅陶大人的兒子善財。”沈嚴卻道:“真是巧得很,善財公子受我恩師引順法師庇護,引薦來我府上暫避一時。”妙梁忙問:“人現在何處?”
沈嚴道:“剛才與同行觀世音離開此地。我已托好友相助,定能安全離開,去到落霞島上避難。衙門的人也在找他剛剛離開。”妙梁道:“沈大人,我得儘快找到善財,我心方安。我得告辭,找到人後,再來府上拜訪。”沈嚴道:“那也只好主隨客便了,儘快轉來,多住幾日,善財他們會去同樂寺旁的海濱。”
載著蓮與善財的馬車在陳府大門前停下來,蓮與善財下車後由陳粲領著匆匆進了大門。五匹快馬追趕至此,也跟著打門而入。
陳府後門外,陳粲親自送蓮及善財上車,前面還有兩輛馬車已經啟動。陳粲揮手送走很遠,巡捕及公人方才趕到,陳粲笑而不言。巡捕吼道:“追!”
只見馬車疾馳而過,五匹快馬追過來。行人避之不及,遭到鞭打。
蓮與善財乘坐的馬車又在費府大門前停下來,他們下車匆匆進了大門。五匹 快馬追趕而至,公人正要跟著沖進門內。
巡捕道;“我沒那麼蠢,走!奔後門。”
費無極卻在費府前門與蓮及善財一同上了車,前面還有一輛馬車已經啟動。 待到巡捕及公人再趕到費府前門時,馬車已經不見蹤影。
巡捕氣急敗壞地喊道:“追!”
在交叉路口,一輛馬車停下來。
費無極拱手道:“後會有期,望多保重”蓮回禮道:“多謝費大人。”
蓮與善財急忙進入路東另一輛馬車,車子啟動後即刻疾馳而去。
五匹快馬還在路上狂奔,來到交叉路口看見一輛馬車往北疾馳。
巡捕高聲喊道:“快,追上了!”
妙梁的兩匹快馬此時也跟著追了過去。大道上,一輛馬車疾馳,五匹快馬狂奔,還有兩匹快馬緊跟。車馬相繼來到同樂寺前,馬車早停了下來,巡捕的五快馬趕到了。費無極才從車上緩緩下來,還帶著一籃筆墨用具。巡捕以馬頭攔住費無極的去路。
四個公人圍著費無極的車子,搜了個底朝天,回復道:“車上一個人也沒有。”費無極卻拱手道;“今日是方丈約在下來畫佛像,,在下叩擾告辭了。”正好這時同樂寺的方丈迎了出來。
巡捕氣得一聲短吼:“走!”
妙梁和得樂還在遠處監視同樂寺前的動靜。
用聲東擊西調虎離山法甩脫巡捕的追捕後,蓮與善財坐著謝衍的馬車一同來到了海濱林地。謝衍下車與蓮和善財作別,蓮與善財也深深感謝大詩人初識沈府,便援手相助。
兩人與謝衍揮手道別後,蓮極目天涯,唯見波濤洶湧。
善財問道:“落霞在何方?”蓮說:“就在海的彼岸。”善財道:“必須渡海才行。”蓮說:“我們得儘快找條船。”
左方遠處海濱有間破舊矮小的棚屋,旁邊有位老漁民在補網,身後支著一條小漁船。
善財高興地指給蓮看:“看,那邊有條小船!”
蓮與善財急忙走向老漁民。
蓮上前有禮道:“老人家,您好,您能送我們過海去落霞嗎?”
老漁民頭都未抬便答道;“官家有禁令,一月不得下海,老身不敢相送。”
蓮又問道:“這只小船能用嗎?”
老漁民此時方才抬頭看蓮一眼道;“用倒是能用,只是此去落霞,順風兩個時辰足夠,逆風要一天還難。”
善財試探道:“那我們借用您的,給您銀子如何?”老漁民道;“這倒無須。”
蓮掏出了一兩銀子留在老伯手中說道:“您老不能出海,日子也難,您老留著用吧。”
善財發現遠處有人,情急之下,只好請求道:“那邊又過來了人馬,老伯,我們可否在您棚屋內暫避一時?”
老漁民道:“看得出來,你們是好人,這年月,被抓的總是好人,抓人的都是壞人,快進去吧。”
蓮與善財躲入棚屋內,老漁民依舊在外補網。
妙梁與得樂抵達海濱,兩人下馬,望洋興嘆。
得樂道:“前面已是茫茫大海了。”妙梁卻道:“即使海角天涯,我也要找到他,此心方安。”
海浪聲聲,天涯無際……
妙梁與得樂這時也發現了那間破棚屋,於是沿海灘疾馳而來,在老漁民面前翻身下馬。
妙梁上前問訊道:“老伯,您是否看見兩位清秀公子從此經過?”老漁民答道:“未見。”妙梁又問:“老伯,能否由此渡海?”老漁民答道:“官家有禁令,一月不得下海,無法渡得。”
得樂往棚屋內瞧問道:“您這兒有水喝嗎?”老漁民緊張起身走向棚屋一邊回絕道:“沒有。”得樂見老人防賊的樣子,不高興道:“沒有就沒有,我又不會拿您東西。”
得樂一屁股坐下來歇氣,老漁民故意將正在補的漁網撒到他頭上。
得樂跳起來叫道:“怎麼將我網起來了?”老漁民道:“老眼昏花了,莫怪。”
得樂好不容易扯開漁網即刻要走。
妙梁道:“看來,只有先返回城裏,再作計議。老伯,打擾了。”
妙梁與得樂又翻身上馬疾馳而去。
老漁民罵道:“呸,還想討水喝,有也不給。”
待到妙梁與得樂走遠,老漁民才招呼善財和蓮出來。
蓮忙道謝說:“謝謝老伯庇護。”老漁民不屑道:“一見便知不是好人,賊頭賊腦。”善財道:“官府的探子。”蓮告知道:“老伯,我們明日清早出發。”老漁民道:“也好,你們歇息一宿,然後趕緊走吧。”
夕陽早已沉入大海,老漁民燃起了一堆篝火, 蓮往火裏添了一根柴,善財也往火裏添了一根柴,篝火燃燒得更旺。老漁民感歎道:“寬橋好走,獨木難燒。”蓮與善財就在火堆旁和衣而眠。